我长长的、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
只听佐奈犹豫了一会儿后,轻声问道:“……我明天起来的时候,你还会在吗?”
“……”
这个问话听起来多少有些可怜。更何况,这也许是我为数不多能够做出保证的事情了,所以我回答道:“我会在的。”
“那,”可是佐奈好像没有觉得有多安心,也许是因为被我搪塞了许多次以后,她明白了事情大概不能像她希望的那样简单而美好,于是她不敢再抱有太大的期望。听完之后,佐奈好像抱着“不信就不会失望,但是如果是真的,会很好”的心态,轻声道:“晚安。”
我也温和的回道:“晚安。”
终于,没有人再开口。
屋外的月亮月色如水一般倾泻而下,整间屋子处于一种极致的静谧之中,远离人群,孤独而遗世。
我却突然有些睡不着了。
鸣子这一届,是我的第一届学生。
作为老师,第一届学生总是特殊的。
这个时候,就像是所有刚入职的新人,人们会不计代价的投入时间、心血,会想要尽自己的所能,去把工作做到最好。
我把每个学生的姓名和样貌都记在了心里,我知道每个学生的家庭情况,我知道哪些学生叛逆期总是和家长吵架,也知道哪些学生家里没有父母,每次到了申请助学补贴的时期,都会追着他们跑,催促他们把证明材料尽快准备齐全交给我,进行申请……
我了解每个人的性格,知道哪些人重义气、哪些人羞涩、哪些人听话、哪些人还不懂事……
热血的新人老师,总是很容易的觉得,只要不吝啬付出,自己就可以改变所有的学生,可以让自己的每个学生都走上正轨。
但我已经工作到了第二年,已经越来越深刻地体会到了一件事情——你没有办法拯救所有人。
人的精力始终是有限的。以前是学生的时候,我不是尖子生,也不是那种成绩差又调皮惹事的学生。人们说位于中间的学生是最容易被忽视的,的确如此,因为他们几乎大部分都不会主动寻求老师的帮助,又或者给老师添麻烦。
我也曾经觉得这样并不公平。但直到自己也成为了老师,才能明白这样的无奈。
更何况,有些学生,纵然你想伸出援手,他们却并不一定就愿意被你帮助。
有些学生是极度羞涩,觉得旁人的任何额外关注都是一种负担和巨大的压力;
有的学生是极度自我,认为我行我素就是自己的忍道,拒绝任何约束和管教;
有的学生是较为偏激,认为大人都不可信任,也不认为老师可以帮上什么忙;
有的学生则是浑浑噩噩,对于未来毫无规划,没有任何理想,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想做什么,所以每天都无所事事的混着日子,即便老师看着着急,试着让他不要浪费时间,他自己却毫无所谓,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宇智波佐奈属于第三种学生。
她不觉得老师可以解决什么问题,因而将所有的情绪都紧紧地藏在心里。
哪怕我试图和她谈话沟通,她所透露出来的,也只是一些浅层的,不痛不痒的情绪。
但宇智波鼬却如此轻易地,就撬开了她的心扉。
这就是……血脉相连的力量?
而当一个老师终于发现了可以帮助自己学生的办法……我抬起手来,对着天花板,定定的看着宇智波鼬这具身体那骨节分明,瘦削修长的手指,然后慢慢的握紧成了拳。
既然你当年不能陪伴着佐助长大,那么至少……我们或许可以一起,让佐奈少些痛苦。
你说呢?
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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