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亮骑着三轮车,迎着风。风吹着他浅短的毛寸,扰乱了思绪。
“小小,大城市好不好玩?”左右闲的无聊,张贵便问,“以后长大了来城里住好不好?”
蔡小小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当然,以后小小要买很大很大的房子,我一间,爸爸一间,妈妈一间...”他低头瞅了瞅,瞅着黑将军一褐一蓝渴望的小眼神,“当然,大黑肯定也有一间。”
喵!
大黑仰起头,拱了拱小小胸,被人认可的滋味真的太棒了。
张贵闻言,倒是没想到小小心思这么活跃,他嘴角含着笑,眼神却有些沉重之色在挣扎。
高大的建筑飞速倒逝而去,耳边有风,轻轻敲动着耳垂,眼里闪烁亮晶晶的光。
小小心口似乎有气在徘徊,是豪迈,是壮志、亦或是其它。
忽然,咚一声!
心脏猛的抽动收缩,蔡小小睁大眼睛,耳朵还在嗡嗡嗡,心口很紧,他不能呼吸,胸口很疼。他捂住心口,长大嘴巴却啊不出声。
“嗷呜!!”
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的是黑将军,它跳出怀,急着勾爪子,撕扯小小的衣袖。
张贵也发现了,他连忙呼唤蔡亮,游离在外的蔡亮晃了晃脑袋,问:“怎么了?”
“你还问怎么了?赶紧停车,你儿子模样不太对!”张贵大喊着,这个时候还敢走神发呆,真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这狗日的。
慌里慌张停下车。蔡小小这个状态并不乐观,蔡亮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鲜红如血一样红而粘稠的液体。
蔡小小喝下一口,不能呼吸带来的嘴唇青紫才逐渐消去,可也仅仅如此。他仍然捂住胸口,拧着眉头不见苏醒。
“怎么还没有醒过来?”张贵也急了,他是看着小小长大,算半个叔叔,“要不赶紧送医院吧?”
“不行!”蔡亮表情很严肃,蔡小小这次犯病似乎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就凭他手上这点药似乎没用。
“老张,可能不能送你回店了。小小这孩子病了,只有家里有药,我得赶紧回去。”
张贵抱着蔡小小,护着脑袋,回头吼着:“还回个鸡毛的店啊,赶紧走,回家去。”
“谢谢!”
“谢个屁谢,小小要是有事,我他妈一辈子都过意不去,赶紧,麻溜儿的。”
..........
蔡亮这可是飚了回车,速度开到最快,也没管那些坑啊包啊啥的,一股脑怼过去。有张贵的保护,蔡小小也不会磕着碰着。
“嫂子嫂子,小小昏迷了,快拿药。”
大老远张贵就在喊,蔡晴在晒衣服,一听小小昏迷了,脸色当即大变,盆duang一下砸了个稀巴烂。
“这是咋搞的?不是带着药吗?”蔡晴很急,朴实的脸逐渐扭曲,那模样吓得张贵打了一个寒颤。
“该死,快,赶紧放那屋里去。”
蔡晴接过小小一路狂奔,黑将军在蔡晴身后卖力奔跑,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自家小主人。
猫舍最后面那间神秘的屋子,蔡晴蔡亮相继进屋,唯有张老板有些气喘,落了半程。
“哇呜...喵...”
撕心裂肺的猫叫声从屋子里传出来,细听是猫炸了毛,面临危险时发出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张贵抬眼望去,那些流浪猫在此时此刻都缩入了猫窝,唯有几只小奶猫露出好奇的小眼神盯着自己。
屋里传来声音。
“这回发病症状太强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路上就这样了,喝了一口药也只是稍微有点好转。”
蔡晴的声音就像即将发怒的老虎,怎么听都在努力克制自己,压抑着。
蔡亮很委屈也很着急,原本夫强女弱的局面突然反转。蔡晴犹如高高在上的将军,蔡亮却是那地位低下慷慨赴死的士兵。
突如其来的矛盾点,也让张贵猝不及防,他嗅了嗅,从门缝里飘出一股血腥味,是新味混杂着肮脏作呕的旧味。
“老婆,我今天还遇见了一件怪事....”蔡亮又想说话,却被蔡晴止住眼神示意。
两人齐齐看向门,张贵一只眼睛正透过门缝看进来,眼前的场景将让他毕生难忘,眼神在几秒钟内从惊讶、震惊、惊悚再到恐惧....
屋子不大,十平方。摆设很简单,一张乌漆嘛黑四方桌屹立在中央,桌子的四脚都有流线的液体凝固缩在一起。桌子下面更是覆盖着一层殷红的血迹,点点滴滴散开如冬日绽开的腊梅。
没有美感,只有恶心作呕的第一反应。
房子四周挂着钩索,密密麻麻杂乱无章,不单单如此,更为恶心难受的是每个钩索上面都吊着毛茸茸皮毛,有新的也有旧的。
“呕......”
张贵第一时间就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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