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起闻言,堪堪睁开双眸,起身走下马车,黎玄也跟着下车,脚刚沾地,只见一身穿褐色青纹锦袍,身材微胖,看起来有五六十岁模样的老者走上前来,躬身抱拳。
“袁符师,老奴是刘府的大管家刘三儿,家主已经恭候您多时了,还请随我来。”
说完伸手向打开的门内,不过袁起却一步没动,脸色顿时冷了下来,黎玄见到这一幕便明白师父为何不悦了。
马车停的地方并非是刘家大门,而是位于一条不过两辆马车宽的巷内后门。
师父是个好面子的人,这下可是触了霉头了,黎玄也是露出无奈的表情。
“袁符师莫怪,请您从后门入实是无奈之举,请袁符师体谅,家主思女入骨,眼看小姐时日无多,这才不顾口舌,诚请您前来。”刘三儿见袁起站在原地未动,赶紧说道。“家主知晓袁符师可能会介意如此安排,早已备好酒席和歉礼,还望袁符师仁心。”
话音落下,黎玄见师父的脸色这才好些,不过还是能看出并不高兴,管家见状,赶紧前走两步,再次躬身请入。
刚刚管家那一番话不可谓不圆滑,是个人听到也不会驳面,否则那就是打刘家的脸了。
吱呀~
黎玄跟着刚走进门,身后的门随即关上,顺着一条小路穿过一小片花圃的拱门,眼前便是数座楼阁耸立,透过楼阁的缝隙中,隐约能看见湖水荡漾。
管家脚步不停,带着二人径直走向那座最大的楼阁,不多时便来到了正门前。
“家主,袁符师到了。”管家站在门口沉声道。
“快请!”堂内传来颇为惊喜的声音,管家闻言连退两步,侧身躬请。
“袁符师,快请坐,上茶!”
黎玄二人刚跨入厅堂门口,就看到一道身着淡紫锦袍,颇有风度的英俊中年男人,满脸笑意的从堂里快步走了过来。
此人正是刘家家主,刘原令,通裕城中出了名的孤身王老五。
一言蔽之,可谓是‘家中娇妻走得早,一儿一女两块宝,家财万贯花不尽,元修长命身体好!‘
“不必了,在下是来拿悬赏的,就不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袁起抬手虚按了两下,淡道。
“额......”刘原令闻言脸上也不禁有些尴尬,不过旋即恢复常色,“袁符师别生气,既然如此,那就先随我来吧,小女在别院内。”
说完便在前方领路,三人快步穿过一条幽静的湖上的石台小路,小路尽头是一个被盛放粉色蔷薇爬满的圆月院门,淡淡的清香飘散在门庭内外,还未进门就让人心旷神怡。
“父亲,见过袁符师。”
刚进院门,就看到刘陵迎面走来,刘陵见状恭敬的身形微躬抱拳唤道。
看到黎玄时眼中顿时多了几分喜色,随即消散,黎玄看见他也是递了一个眼神,轻轻颔首,没有说话便跟着进了屋。
闺阁之中,一楼整洁如新,裙钗脂粉,琳琅满目,被整齐的摆放在各个角落和檀木桌上。
连盛放胭脂的盒子上都镶嵌着宝石金饰,颇为华丽昂贵,开口处的火漆完整,从未开封过。
刘原令脚步未停顺着楼梯上行,二楼便是妆台衣柜之类,只是在右边那红木牙床上,正躺着一个样貌颇为秀美温婉的女孩儿,看起来似乎比黎玄稍小一些,双眸紧闭,面色苍白,秀发垂散,呼吸羸弱,仿佛沉沉睡去般安静。
刘原令看到女孩儿的时候,脸上不禁充满怜爱和心痛,黎玄望向床上那道身影,情绪也有些低沉。
这女孩儿是刘原令的女儿,名唤刘苑儿,刘陵的亲姐。
两三年前,他们还时常在一起玩闹,对他也很好,时常带他和刘陵逛街吃吃吃买买买,刘苑儿虽然没有灵根无法成为元修,但饱读诗书,才智过人,冰雪聪明。
十三岁便开始逐渐接手刘家的生意,十五岁时已经完全掌握刘家所有的账目和经济,若不是刘原令舍不得,恐怕这时候的刘家,真正的家主就是刘苑儿了。
突然一天,刘苑消失了,紧接着就传出了刘家长女一睡不醒的噩耗。
随后的日子,她就这样一直沉睡,仿佛被时间冰冻般,这两年间连身体都不曾增长分毫,刘家请了不计其数的名医和元修,却都无法治好这无妄之症。
直到刘陵带回师父的通魂符,刘原令半信半疑的按照说的方法引天地灵气催动,结果刘苑儿的身上竟然浮起一道一模一样的虚影。
而那虚影的额头之中,竟有两个仿佛被掏空般的雾团,这着实让父子二人惊骇不已。
“袁符师,小女昏迷这最近两个月来,气息愈发虚弱,而且什么药也进不了,和之前比仿佛生死就在眨眼间,这该如何是好?”刘原令眼神灰暗,不过看向袁起的时候,眼中还是带着希望的光芒。
“你算是说对了,她还有五天的命。”袁起看了一眼床上的刘苑儿,平静道。
刘原令闻言如遭雷击,脸色大变,一把握住他的胳膊,声音有些颤抖道,“袁符师,只要能救小女,我刘家能给的你尽可取走,我绝不食言!”
“哦?你这家主的位置也能给?”袁起眯着眼,嘴角扬起。
“能!”刘原令没有丝毫犹豫,目光如铁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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