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端木南接下汪岩一记虚招之后,体力便逐渐不支,纵使她有着五角后爵的强大力量,但在爵力雄厚的这位汪老将军面前,也渐露败象。
正当端木南准备硬接下汪岩打出的那避无可避的一招时,对手却突然收了招,就仿佛一只朝她全速冲击的猛虎,突然化身一只矫健的狸猫,躬身一跃,又回到了主人的身边。汪岩已经和端木南周旋了许久,但他的脸色依旧战意盎然、毫无倦意,这与身前这个已经气喘吁吁的年轻小姑娘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看了一眼不远处许文博的尸首,汪岩并没有觉得很吃惊,更没有觉得惋惜。他刚刚的收招,说是饶了端木南一命也不为过,端木南也清楚汪岩这么做肯定是有话要问她,一对刚刚还在殊死搏斗的劲敌,此刻竟安静地站立在残破的地板上,互相打量着对方。
深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你是段子渊的后人?”汪岩虽然忘记了自己的全部亲人,可他却没有忘记当初为他指点迷津,助他突破最后瓶颈成为六角统爵的师父——段子渊。这也是他在失忆之前,为汪羽竹和晴儿留下信息,让他们找寻段子渊的原因。
“你怎么知道。”当初段子渊向汪岩授艺的时候,端木南还没出生,也可以说她还没有被端木中城劫到瑞云山。
“段式剑法,见招拆招,化整为零。若不是你仗此剑技,早就倒在我的斧下了。”汪岩带着对后辈的欣赏之情,道:“蔚王的目标不是你,你又是白民爵,何苦一定要随那个楞头小子赴死?不如投到我门下,像你这样有悟性的年轻人,一定前程似锦。”
端木南没有反应。
“你不相信我?段子渊是我的恩师,他的后人我自然会多给一次机会。”
端木南依旧无动于衷,但却心生疑窦,虽然她听端木中城说过,其之前确实使用过段子渊的名号,但眼前这位六角统爵等级的强者,居然是自己父亲的徒弟,这让端木中城在端木南心中的印象多出了一份扑朔迷离。
女儿连自己的父亲都没有完全了解,还真是有些差劲呢,端木南有些自责。还在山中闭关时,每每她与父亲谈及昔日往事,端木中城都会立刻沉默不语,以两枚深邃的鹰眼,盯着那无垠的天空,若有所思。
汪岩看着眼前这位亭亭玉立的小姑娘陷入沉思,胜券在握的他觉得端木南一定是在考虑自己的建议,便决定容她片刻时间,一个荒谬的想法也在他一度孤独的内心油然而生:要是眼前这姑娘是我的女儿该多好啊。
由于他并不知道思过牢发生的变故,对于去思过牢“自投王麒麟之罗网”的汪羽竹,汪岩倒并没有太担心。只是汪羽竹那句“嫡长子”的种子,却在他本就迷惑的心中,悄然发芽。
“南姑娘,我回来助你!”一声清脆的叫嚷打破了沉寂,把汪岩和端木南两个人的思绪都拉回了现实中。门旁和殿内的侍卫依旧不敢阻拦,任由汪羽竹从中枢殿正门闯入,重新加入到与统爵大人的对峙中。
“本来就是我助你……”端木南之所以到这里涉险,都是受汪羽竹之托,营救与她毫无关系的汪紫晴。她明显对汪羽竹的措辞有些不满,但依旧掩饰不住她回首看到汪羽竹时,明眸中跃动的欣喜之情。
汪岩看到重整旗鼓而来的汪羽竹,诧异道:“你去过思过牢了?”
汪羽竹脸色一变,有些不情愿地回答道:“去过了。”
“汪紫晴呢?”汪岩依旧想不通思过牢发生了什么,如果汪羽竹成功了,那么此时汪紫晴应该就在少年的身边;如果汪羽竹失败了,那他现在就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我们都被算计了。”语气中夹杂着自嘲,不过一想到此时晴儿至少是安全的,即使不在自己的身边,他也安心了不少。最近汪羽竹身边险象环生,有时他甚至认为,晴儿不在自己的身边,对于晴儿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
“哦?这我倒是很好奇。”
“我告诉你真相,你放我们走?”汪羽竹显然对解释真相并没有什么兴趣。
“笑话,不管真相如何,这次我来到北妃城的唯一目标——你,不还是没有逃出我的手掌心吗?”汪岩说的不错,许文博死了,汪紫晴逃了,王麒麟失踪了,这些对于他都没有什么大影响,重要的是,汪羽竹还在掌控之中,他此次出山的任务依旧可以完成。
汪羽竹顺出前往思过牢之前拾起的镶玉剑,剑刃朝下拱在胸前,尊敬地正色道:“父亲,来切磋武艺吧,不许放水。”话音一落,虹石柳下父亲教授儿女武功的画面,在汪岩的脑中一闪而过,殿中这个威风十足的中年人竟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连眼角狠戾的刀疤都微微一颤。少年两脚稍挪,又面向了端木南:“家事,请南姑娘在旁休息,莫要相助。如我遇难,速速离开。”
端木南月瞳一缩,端详了汪羽竹刹那,竟似是被推搡着一般,避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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