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中讲,司兵参军田德平多少也是个识时务的。
田德平的确看出晋阳的形势不大对劲,准备建议王威和高君雅查一查募兵的事情,结果让造反派活跃人士、武则天的老爹武士彟劝了一通,说人家李渊是唐国公、太原老大、兵头子,王威、高君雅不过是李渊手底下干活的,李渊都没让他俩查,他俩怎么查?查了又有啥用?这哥俩又不是傻子。
田德平听了,果断放弃。后来事实表明,王威和高君雅多少还是冒了点傻气的。
舞马再看眼前的田德平,显然涉事及深,一心为大隋除暴安良,奔着断头台去的架势。
“眼下诸事与正史不合,那么王威和高君雅的结局也未必是史书讲的那样。我绝不能想当然,以为自己定无性命之忧。”舞马琢磨着。
三人说话的声音本就不大,舞马离得又远了一些,听着飘飘渺渺,几乎没落着一句。
舞马略作思量,驭着灰蛇往三人方向游去。游着游着,觉见身后一股大力把自己往回纠扯,仿佛是从后边密室自家身体处顺出一根弹簧绳拽着舞马。越往前走,这股纠扯的力量越大。
舞马往前游行七八米,便寸步难移了。
好在到了这个距离,三人说话的声音渐渐清晰明了。
只听王威说道:“此番以血献祭,田参军用神笔测出李渊必有反意,可谓立了大功,我日后定奏禀圣人,为你请功,加官进爵,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田德平拱手道:“多谢郡丞。其实,升不升官不重要,发不发财更无所谓,我不过是想为主君尽忠而已——”
“那我就不与圣上讲了,”
王威道:“田参军高风亮节,赤胆忠诚,两袖清风,深藏功名,着实让人敬佩。”
“该说还是得说的,”田德平哪料得王威这么实诚,忙道:“加官进爵不重要,光宗耀祖还不错……田某做官只为黎民百姓。”
一旁高君雅也道:“活人的功劳我们都请了,壮士捐躯岂能忘却?事成之后,密室之中这位小郎君的功劳,也不可不提。”
“这都什么时候了,”
王威气道:“李渊已经把刀架在你我脖子上,还管什么死人祭品的功劳。我平日里就觉得你婆婆妈妈,不像个做大事的。现今反贼势大,我们步步惊心,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你怎么还是这般德性?”
“滥杀无辜,岂是忠义之士所为?”
高君雅道:“若非李贼募兵有诈,掩人耳目,大势已成,我绝不许你们为非作歹,行此巫蛊之事。”
说着,转头去瞧田德平,
“过几日就是祈雨大会,第二次血祭我亦同意。但咱们事先说好了,有两件事情一定要做到,第一,血祭请来的鬼神除了对付李渊,还要真的能祈来一场大雨,让我晋阳受久旱之苦的百姓一尝甘露的滋味,让干涸土地饱受滋润,以至秋天丰收无虞。”
“第二,”田德平接了他的话头说道:“给密室里面这位小兄弟一个痛快,让他少受点活罪是不是?郎将叮嘱过许多遍,我自然晓得。”
“正是如此,”高俊雅道:“此外,你还须与我保证,血祭之后,这位小郎君魂魄得以安息,不会成为孤魂野鬼,也不会形神俱灭、不入轮回。”
“妇人之仁。”
王威冷哼一声,投给高俊雅不屑的目光。
——
注1:关于王威和高君雅的职务,我找了很多资料,没有明说的。但网上一段关于隋朝官职品级介绍里讲,上郡郡丞是从七品上,高君雅的郎将官具体多大就没地儿查了。两个人既然都是副留守,应该相差不大。史书里提及两个人,说得都是先王威、后高君雅,这也正好符合我对两个人的人设设置。干脆,我就把王威定成官大的了。
爱谁谁,怎么着吧。
注2:隋朝官服,六品以上可以穿紫袍,六品以下红绿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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