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声,穆轻眉径自走进去,见着穆宏渐坐在主位,京兆尹竟然还安安生生坐在旁边,与外面那位的境况实在天差地别。她甜甜一笑,对着穆宏渐道:“爹爹!”
晋帝把她招呼到主位,隔着个小桌子面对面坐着:“你这孩子,怎么到了也不进来?”
“您这不是在议事吗?”,穆轻眉摸了摸茶杯,嗔道:“爹爹又没喝水,瞧瞧,这茶水都凉了。”
她换了杯热茶,双手捧给穆宏渐,又回头与京兆尹道:“大人,您瞧瞧,您就不能让我爹爹喘口气吗?您不心疼,我可是要心疼的!”
晋帝笑着说:“轻眉不得无礼,”,又对京兆尹道:“爱卿瞧瞧,朕这女儿多大了还像个孩子一般。”
穆轻眉心里“咯噔”一下,再看京兆尹面上神情轻松自在地退下,越发厌烦,更不知道怎么和圣上提还跪在外面的那个小侍郎,只好做出小心的模样,等着京兆尹离开后道:“爹爹,外面为什么跪着个人啊?我听说他在雪地跪了一个多时辰,膝盖肯定很疼。”
她的语气带着些柔软,晋帝也只是随口吩咐了一句:“让陆闵得进来等着。”,便拉着穆轻眉去侧室用膳。眼见着御膳房来的太监排成一排把菜上全了,穆轻眉才意识到晋帝压根不想搭理还在正厅等着的那叫做“陆闵得”的、被拉出来挡枪的小侍郎。
她不敢表现出什么,没心没肺般偶尔嬉笑几句,如往常一样叽叽喳喳与晋帝讲些芝麻般的小事,比如尘凡涧最近新出了个《子月》曲,空灵动听;又比如昨晚下雪,她堆了个白白胖胖的大雪人,用胡萝卜做鼻子……只因她知道晋帝的性情,平日里人人敬畏,反倒期待这样的鸡毛蒜皮。
直到她离开,陆闵得还在正厅等着;而晋帝,却在侧室酣睡。
穆轻眉晋帝竟全然不把侵地案当回事,反倒因为有人能随意进出牢狱对着个四品官发脾气;当真是谈及百姓生死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波及帝王权威却怒不可遏大发雷霆,对被当做挡箭牌退出来的陆闵得便越发多了几分同情。
“公主殿下让我给您传话,说圣上对侵地案兴趣不大,反而是刑部陆闵得怕是得遭殃。”
太子府的议事堂中,穆青和露出点浅淡的笑,道:“意料之中。”
有臣子不解道:“可圣上几日前明明还派了亲兵捉拿张甫杭,怎么如今却好似忘了?”
“当初捉拿张甫杭,只不过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碍着了圣上的权威,正如如今竟有人赶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自始至终,圣上的重点从来不在侵地案上。”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都在问:“那咱们还查吗?”
穆青和揉揉眉心,无奈答:“年关将近,这时候执着于案子上,终会惹得圣怒。罢了,众卿们先别上奏,等明年开春吧。我也想想,此案可还有别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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