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客人人叫好,陈晓宇身边的朱端信、刘拱之也大声叫好。陈晓宇和朱宜中矜持些,也忍不住鼓掌抚手。这时再细听老者的话,才知道他就是个报目的。歌舞百戏、宫调唱赚,一个个从他嘴里报出来。报完目本该退场,没想到他一屁股坐在台上竟然不走。
“冇钱我唔下台。”老头子脸皮甚厚,伸着手往台下要钱。
“拿钱拿你!”台下有人扔出一把铜钱,打的他连连抱头,可他还是不走。这是有人喊道:‘丢下渠去!’看客很快抡起一阵铜钱雨。铜钱砸在身上吃疼,老者抱头鼠窜,可就是不下去。直到扔来的不是一枚枚铜钱,而是一小串一小串铜钱,他才狼狈的逃走。
“吼吼、吼吼……”看客们轰笑,丝毫不心疼刚才自己扔出去多少钱。笑声未必,开场戏就上场了,不是一人,是几十人。美人们列着队上场旋舞,尤其是为首领舞之人,容貌妖娆,身材曼妙,舞动时人在前灯在后,衣裳也遮盖不了的曲线,裙角露出的小片雪白,看得人口干舌燥。
“这舞啊……”陈晓宇不由赞叹。实际这歌舞在现代非常普通,领舞女子容貌身材也不见得有多美,然而在娱乐如此匮乏的当下,周边全是粗陋女子,说她是天上仙女看客们也绝不会反对。穿越近月,每日都处于动荡中的陈晓宇无暇想男女之事,现在他终于安顿下来,之前被压制的男女之事此刻忽然浮上心头——总得有个女人吧。
三等户想要娶妻不难,只是娶谁呢?左邻朱林氏介绍的那户人家,还是祭祖那会五奶奶暗示的堂妹朱玲儿?又或是朱端信悄悄相告的一个人——那日在朱家饮茶,茶就是他妹妹朱文琇磨的。
然而这桩婚事暂时不能张扬,陈晓宇终究三等户,朱家一等户,门不当户不对。朱仲堪没有这个意思,朱林氏也不会同意。一曲舞罢,欢声如雷,朱端信更对频频看向小阁的一名舞娘大叫。陈晓宇因此惊醒:他刚刚死了父亲,怎么可能马上就娶老婆?即便不要守孝三年也还要守孝两年。
没有陌陌的时代如此难熬。看着舞台上表演吞铁剑的汉子,陈晓宇心里猫爪般难受。然而想什么便来什么,一会儿阁门轻敲,开门是一个姣好的女使,长着双桃花媚眼。她礼了一礼,怯生生道:“我家小娘子请官人到戏房话事。”
“啊…”五个人目瞪口呆,谁想有这样的好事。几个人盯着小姑娘急问:“是哪个官人?”
“是……”女使见他们如此急切,一时咯咯直笑,笑完才道:“当然是麻斜村的朱大官人。”随后看向眼睛全然发直的朱端信,接着又是抿嘴一笑。
“我去,我去。”朱端信连身子都僵硬了,不要说胯下。他跟着女使下楼,半路摸到脑袋上没幞头又跑上来拿幞头。“今夜晡唔争等我。”他抛下这句话匆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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