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东厂阁楼中,王岳怒不可遏的将手里的茶盏砸在跪在地上的王桂子头上,当即鲜血混杂着茶水,从额头上流淌了下来。
尽管如此,王桂子仍是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低着头,不敢有半点忤逆的意思,因为他知道,此事一出,怕是连干爹都吃不消。
锦衣卫不会白白丧失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想起此事带来的严重后果,王桂子心底一阵发凉。
现在想想,当初确实是冲动了,不过此事皆因艾玉而起,王桂子的脸上不禁露出几分狰狞的神色。
艾玉,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消咱家心头之恨。
王岳又是一脚将王桂子踹到在地,“小畜生,往日里挺精明的一个人,现在怎干出这等糊涂事,你这是要置咱家于死地啊,出了这档子事,你觉得牟斌会放过咱家?陛下本就因为明月图对咱家心存芥蒂,而眼下你让咱家怎么跟陛下解释?”
“干爹,孩儿错了,孩儿也是想替干爹分忧。”
王岳重重的叹了口气,尔后挥摆着衣袖,哼道:“罢了,这件事咱家先给你记着,待风头过了再来处置你。”
又说道:“如你所言,死的是来自南京太监府的何琇,现在给韩通传递条子怕是也晚了,纵然马不停蹄也没有锦衣卫密探的飞鸽传书快,待咱家的人到达南京,何琇的底细已经落在廖光明的手里。”
“干爹,那咱也不能坐以待毙啊,要不儿子带着一帮杀才出去,半路将何琇的底细给拦截下来。”
王岳瞧着他,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大局已定,牟斌在这件事已经吃定咱家了,徒生是非只会让咱家越陷越深。”王岳转身望着墙上挂着写着‘忠心’二字的字展,严重露出几许戾气,又道:“就算折了一手,可咱家又岂会任由他人揉捏。”
王桂子抬起头,愕然道:“干爹有办法?”
“你上回说南镇抚司的锦衣卫烧了咱家的镇守太监府?”
虽然不知道王岳陡然问起这件事是何种意思,但是他既然提起,想必自有他的道理。
王桂子点着头:“是的干爹,何琇前来京师的目的就是向干爹你汇报此事,怎料惨遭艾玉毒……”
王岳挥手打断:“行了,后面的事就交给咱家了,东厂出了事想必老祖宗也不会袖手旁观。”
司礼监,萧敬历经四朝,如今深受孝宗皇帝器重,并将掌印的位置交付他,妥妥坐在二十四监之首,哪怕王岳这位东厂督主见了他都得称呼一声老祖宗。
王岳担任东厂督主之职的同时,还兼任二十四监的秉笔太监。
萧敬从文案前站起身,上了年纪身子骨就容易疲倦,坐了一个时辰就有些挺不住,准备出去走走。
这时,侯在门外的小太监弯着腰走了进来,“奴婢见过老祖宗。”
萧敬看了他一眼,问道:“有事?”
“回禀老祖宗,王督主出事了。”
萧敬步子一缓,道:“是因为上次大理寺一事?”
小太监道:“是的老祖宗。”
萧敬回坐在首案上,“说说,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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