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纪,是她的侄子,当年赵煦继位的时候,高公纪受人挑唆,企图立神宗之弟,赵煦的一位叔叔为帝,这在宫内宫外引起了巨大波澜,高太后当初也被吓了一大跳。
周和缓缓抬起头,看着高太后晦涩的神情,轻声道:“娘娘,高郎君当年也是被迫卷入,时隔多年他怎会害官家,多半是巧合。”
高太后冷哼一声,道:“晾他也不敢!去,将他给哀家叫进宫,哀家问问他那天都干了什么!”
周和神色一慌,连忙道:“娘娘,宫外的相公们虽然配合娘娘装作不知官家遇刺,可现在有了那则谣言,要是娘娘这个时候再将高郎君叫进宫,太显眼了,由不得外人不多想,政事堂的相公们,还有官家……”
高太后眉头皱了下,道:“你亲自出宫一趟,给哀家好好问问,他那天进宫干了什么,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还有,宫里再敢有人散播谣言,一律杖毙,再让三位相公来见哀家。”
周和这才应着,急忙转身出去。
高太后慢慢坐直身体,她越发的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宫里怕是有些人起了别样的心思。
“愚蠢!”
高太后忽然说了一句,而后就拿起奏章专注的批阅起来。
……
第二天一早,赵煦洗漱一番,坐在福宁殿偏庁吃饭。
陈皮喜形于色的从外面进来,挥退服侍的宫女,凑近赵煦身前,低声道:“官家,小人已经安置了七个人,绝对可靠。”
赵煦倒是不在意可靠不可靠,反正借着他被行刺的事情,高太后发现了也不会多说什么,更不好打压他。
赵煦撕着馒头,随口的问道:“有没有查到什么?”
陈皮神色发紧,瞥了眼外面,道:“暂时还没有,娘娘下了封口令,涉嫌的一干人都被周公公关起来,小的一时还查不到什么。”
赵煦喝了口汤,目光平静的看向外面,道:“不要只盯着这些,查一查那天有什么异常,尤其是那天谁接触过我,我为什么去那废井,有什么与往常不一样的人与事发生,事无巨细,都给我查……”
陈皮躬身应着,道:“是,小人这就吩咐他们。”
赵煦放下碗,道:“回来。多带点钱,不要吝啬的赏给他们,也可以暗中发展人手。我待会儿教你怎么传递、联络,怎么写密信。”
陈皮又转过身,恭谨的立在赵煦身旁。
他越发觉得官家高深莫测,所行所为迥异于往日。
赵煦慢慢的撕着馒头,目光却盯着门外不远处的一队禁卫。
自从他醒来就有强烈的不安全感,被人算计推入井里差点死了;作为皇帝,上面有垂帘听政的祖母高太后,下面有‘旧党’一群大臣,完全把持了宫内宫外的所有权力,堂堂一个皇帝被架空,成了傀儡。
生死操纵在他人之手,这令他心里很慌。
赵煦看着这队禁卫,双眼微微闪烁。
世上,还有什么比军队更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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