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望着她眼底的绝望,他嗫嚅了一下唇瓣竟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你知不知道他死了,他死了。”她疯一般的一拳又一拳的打在他的身上,眼神狰狞而可怖。
她把他当做唯一的希望,可那三日,他连一个音讯都不曾给她。
眼见沈清柚一拳一拳的打自家主子,顾一不禁神色一紧:“主子。”
顾南浔淡淡的瞥了顾一一眼,顾一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性,只得是咬牙憋住,他家主子身上还有伤呢!这么打下去,好不容易养好的伤又得裂开。
他面色苍白的隐忍着她打下来的拳头,白色的衣衫下隐隐浸出了刺目的红色,抬手将挡住她视线的青丝轻轻别到了耳后。
她蓦然垂下手,眼前一黑,竟直直倒了下去。
沈清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她还是桃源乡的小农女,阿爹阿娘为她张罗着婚事,她嫁给了同村的宋修文,那年她生下了瑾儿………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这里不是云烟阁…………
“叶姑娘醒了。”
只有顾南浔才唤她叶姑娘。
她遂着声音望去,一脱尘绝世的白衣男子慵懒的依在软榻上抿着清酒。
恍惚之间又回到了咸阳城。
她侧过脸不去看他,手紧攥着被褥,眼泪无声滑落下来。
“顾公子知道希望破灭的感觉吗?”
他抬盏的手僵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叶姑娘,在下并不欠你的。”
是啊,他不欠她的,是她无能罢了,她闭眼一瞬,心底满覆痛苦。
“叶姑娘后悔了?”他一口将盏中的酒饮尽,俊脸上似笑非笑。
后悔吗?不,她沈清柚不会后悔,只是没有预料到瑾儿会突然离开……
“不后悔。”她如斯的坚定,一如当初她回答他的一般。
“还记得在下跟叶姑娘说过,这长安虽繁华,却不乏各路牛鬼蛇神,当初叶姑娘的回答犹在耳边,如今这番模样,看来输得很惨。”他讥诮的清冷一笑。
“是啊!我输给了权利,输给了老天爷。”她有一声没一声的嗤笑道。
他斟酒的手一滞,眼底的光隐晦不明,须臾,他轻叹着气说:“看来是在下眼拙。”嘴角一勾,他的笑万般温柔:“不知叶姑娘可曾记得还欠在下一样东西?”
他说他帮她要么是脑子不好使,要么是另有所图,要什么,他自会上门来取。
他虽在笑,但她知道那潜藏的笑意之下是杀机。
“我只说我输了,但没说我认输。”她侧过头,一双红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她从来就没有忘记自己费尽心思来长安的目的。
他朗声一笑,随手便将一块令牌扔给了她。
“必要的时候,拿着这块令牌去四海赌坊。”
她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伸手便将那块令牌攥在了手心:“这一次,顾公子是为了什么?”
“还没想好。”望着她眼角的泪,他温笑着清抿一口酒。
她面色苍白的撑着坐起身来,顺势便将令牌扔给了他:“债,欠一次就够了。”
剩下的,她会自己来。
望着她面上恢复的骄傲与坚定,他笑着将令牌放入了怀中:“这才是在下认识的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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