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纯良真人,还请下山一见!”
“在下赵向金,自幼铜皮铁骨,天生神力,特来拜师!”
“武当小真武,我家儿子自幼天赋异禀,才智过人,仰慕武当威名,愿奉上黄金万两,只求拜在真人座下,聆听教诲……”
……
至人无梦。
吕纯良于一片无思无想的妙境中,安然入睡。
突然浑浑噩噩间,山下传来阵阵震天动地的喧嚣声,硬生生将他吵醒。
“啊……”吕纯良意犹未尽地伸了伸个长长的懒腰,这才悠闲地走出了自家洞府,无意间往山下一看,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刚迈出的步伐更是如闪电一般缩了回去。
偷眼而望,只见不知何时,飞来峰下已经堵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到处都是人头挤动。
更有人按捺不住,不停地闯山,却又学艺不精,陷入连环阵法中,叫苦不迭。
当听到飞来峰上回荡的声音,吕纯良更是面色古怪。
哪里来的这群人怎么都要拜我为师?
麻烦,实在是大麻烦!
吕纯良摇了摇头。
收徒是不可能再收徒的,被一个女徒弟死皮赖脸纠缠上,已经够麻烦了。
这不,好不容易才摆脱,就又想让自己再沾染上是非因果?
不,你们休想!
……
吕纯良想都不想,二话不说,转身就回了青云洞中端坐,继续闭窍穴,泄真气,打通奇经八脉……
一时间他缩头不出,一副誓要与山下来人耗到天荒地老的模样。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敌不动,我不动!
不错,只要想拜他为师,在吕纯良心中已经纷纷被打成了害其沾染因果、坏其修行道业的……
大道之敌!
尔等,都是坏人!
……
“三师叔,三师叔,不好了,不好了!”
这一日一大早,武当山上就响起一阵大呼小叫的声音。
玄武台上,持剑长老秦若缺正率领着诸多武当年轻一辈的弟子做早课,亲自指点本门的七十二路绕指柔剑法。
却只见一个拎着裤脚的道袍少年奔跑如飞,一路从山下闯了上来。
十六七岁,正是最为跳脱的年龄。
“肃静!”秦若缺不怒而威,训斥道:“萧乐天,你作为这一代的武当七子,也老大不小了,还成天这么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三师叔,知道了!”跳脱少年萧乐天吓了一跳,知道自己这位三师叔一向最为古板严厉,连忙毕恭毕敬施了一礼。
他这才回过神来道:“三师叔,不好了!山下突然来了好多人,非要拜小师叔祖为师!拦都拦不住啊!”
“这是怎么回事?”秦若缺沉声喝道。
“三师叔,你忘了!昨天不是武当山上呈现真武云象吗?搞得方圆百里的人都知道了!也不知又是谁传出去的,说是小师叔祖神功大成的异象!现在每时每刻都有人来从四面八方来拜师啊!”萧乐天嘴皮子利索,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飞来峰是小师叔道场,乃武当重地,岂容一般人乱闯?”秦若缺一听,立刻下令,“众弟子听令,速速驱散这些外人,护持武当清净!”
“是!长老!”武当年轻一辈的众弟子收剑抱拳,随后以轻功跳跃着向飞来峰急速而去。
“慢着……”这时两声轻笑拦住了众人。
“参见掌门、炼丹长老!”众弟子单膝跪倒在地。
随后就见小老儿掌门郑青山、炼丹长老陈玄机施施然从玄武台下走了过来。
“大师兄、二师兄,还等什么?武当乃名门大派,自有法度,岂让外人乱闯?二位师兄,就不怕其中有心怀叵测的强盗小贼吗?”秦若缺不解。
陈玄机抚须而笑,“三师弟,你又忘了?若是武当其他七十二峰,自然要派人把守,但飞来峰就不必了,其上有小师叔的诸多亲手布置,比武当正峰还要防御森严。强盗小贼要找到了飞来峰的头上,那才是老不死吃砒霜,自寻死路呢!”
“可是……”秦若缺作为持剑长老,执掌武当门规,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正准备再说。
小老儿掌门郑青山却不缓不急开口了,“三师弟,稍安勿躁!此事另有转机!”
“大师兄,请说!”秦若缺见是掌门师兄发话,恭耳倾听。
“小师叔发下大宏愿,不成天下第一不下山!但他老人家一身惊世武学,足以在武当另开一脉源流,始终没个传人,实在可惜。这次山下来客,不乏天资不俗之辈,若是能被小师叔看上,岂不是我武当又添气运。这事看上去麻烦,但小师叔坐深山而知人间至理,处理这等小事,何须你我插手?你我师兄弟三人,只需静静旁观就好,免得乱了小师叔的安排!”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秦若缺一听,立刻就想到了之前小师叔口中无意吐露出的人间妙理,顿时深以为然。
“二位师兄,说得是!”
……
“嗯?武当乃江湖重地,这么多外人闯进来,三位师侄在干什么,怎么不派人驱散?”
青云洞中,迟迟没有等来武当本山的插手,吕纯良缓缓睁眼,暗自奇怪。
他按捺不住又向山下偷看了一眼,顿时整个人更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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