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本机将会降落于波士顿洛根机场,放轻松,系紧安全带,家就在那里,不会跑远的。”驾驶员善意调侃道,这架飞机上搭载了几百名思乡心切的大兵们,一窝蜂地聚在舷窗边,贪婪的望向陌生的城市。
飞机下降带来了一些震颤,西蒙下意识地扶住身边病床,上面躺着一个戴着氧气面罩的年轻士兵,西蒙轻轻地帮他转了转头,虽然这个素未相识的陌生人紧闭着眼睛,但西蒙相信,这个失去了双腿的同胞比他更值得先看一眼故乡。
“伙计,我们到家了。”
战争时期,军事优先,民用航班被压缩到了极致,好节省下燃油支援给前线。偌大的波士顿机场只停着寥寥几架空客A380,积攒到足够人数,这些仅存的大型飞机才会得到授权起飞。
乘客们先护送着伤病员们进机场救护车,西蒙很幸运地在手脚健全的行列里,张开双臂狠狠地呼吸了一口阔别已久的故土气息,鼻子耸了耸,却反常地闻到了不该有的硝烟味。
西蒙摘下奔尼帽,眼界骤然开阔。天空呈现出灰败色,几根硕大的漆黑烟柱散布在机场周围,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把军工厂迁过来了,省的途中再运输一道。游骑兵们才刚下飞机,军车就开了进来,开始卸载特种设备,西蒙自嘲地笑了笑,指挥部果然不可能专门给一群老弱病残安排架“霸王”战略运输机,运载这批货物才是本职工作吧,回国的时候顺便捎一程他们,仅此而已。
地勤不耐烦地驱赶走了闲杂人等,国内指挥部的接待人员迟到了,游骑兵们只好先退到一边,互相分享着香烟糖果,看着“霸王”敞开肚皮,畅享饕餮盛宴。
西蒙辗转大陆战场多年,盟军各类武器型号认得八九不离十,眼尖地认出卸运的特种设备应该是某种导弹的附属定位装置,不过有天基武器系统在,导弹顶多就是战术性的。要不是开战两年后,战争伊始,武器级卫星立刻被太空部队全部击毁,不然一发天基钨杆下来,整个埃马尔要塞剩个渣都算很客气了。
游骑兵们在旁指指点点,放肆忌惮地大笑起来,督运军官肩膀扛着个银鹰,眉头紧皱地说了些什么,机场里瞬间冒出了一堆白头盔链狗,挥舞着军棍大声命令着这群老兵油子滚回航运厅里去,游骑兵们虽说是个个资历不低,奈何在宪兵面前没有硬的底气,老老实实地列队后退。
重型运载车轰鸣声传来,西蒙回头瞅着,眼皮一跳,是缩小版的陆基导弹发射车,在几辆步战车保护下直接开进“霸王”货舱中。西蒙有点纳闷,战争打到了第五个年头,不论是盟军或是帝国,先不说导弹库存消耗很大,就算真的发起导弹袭击,无处不在的电磁拦截网就会令绝大多数导弹失灵,与其浪费这个资源,不如多造点云爆弹燃烧弹。
“禁止回头!”宪兵扬起棍子,恶狠狠骂道。西蒙啐了一口,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纹着的匕首,宪兵显然不想和这种百战老兵起争执,趟过生死的人往往不讲道理,烂命一条,死就死了,但要是逼得太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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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手来,出于维护前线士气的考量,谁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去你吗的,链狗!”游骑兵们纷纷比起中指,一小会的时间,导弹发射车上了“霸王”,西蒙眼角余光盯着那个手腕铐着手提箱的督运军官陪同上机。武装直升机陪同“霸王”升空。坐在航运厅里,天花板震地嗡嗡作响,西蒙听得出来,估计是中队级别的全域战斗机群。
接待人员姗姗来迟,没办法,年青小伙子都在前线打仗,后方的肯定是预备役用剩下的人做文职,给残编部队办整顿手续,指望来什么精干人士?没让游骑兵们走着去波士顿指挥部都算大方了。
坐上辆慢吞吞的民用巴士,发动了好几次依然是懒洋洋地喷了几个黑烟,愣是不肯动窝,直到司机叫骂着踢了驾驶席一脚,揣着工具箱下车掀开引擎盖捣鼓一通,才吭哧吭哧地开出机场。
磨蹭了一两个小时终于到了波士顿指挥部,两个身着T-45型机甲的卫兵持枪肃立,在忙碌的键盘敲击声穿过大厅。西蒙蛮后悔的,早知道上中学好好读书,说不定新兵训练结束,上级酌情把他分配去负责军情写作,舒舒服服地待在后方拍几张照片就行,非得傻乎乎表现自己,殊不知最是容易拿勋章越是容易阵亡,到时候多给一枚紫心章,岂不皆大欢喜?
进到会议室,文职人员先发放了书面文件,西蒙随便扫了眼,不外乎是些官方说辞,国家对士兵们的优秀服役感到满意,夸赞一番云云,并且随文发放了归国期间的特殊配给卡。毕竟战争时期在外头吃饭喝酒娱乐,光给钞票还不够,必须附上配给卡。
西蒙认真地数了数这叠花花绿绿的硬纸壳票子,嗯,司令部出手大方,按照战前生活标准也足够过上三个月潇洒日子,休假不可能休三月,寄回家属自然是默认的。
待游骑兵们七嘴八舌地讨论了一刻钟,指挥部军官适时出现。趟过死人堆的老兵对除了战友之外的任何人都缺乏信任感,更别指望他们对某个下巴剃地干干净净的白脸小子升起起码的尊重。
军官简洁利落冲着人群吼了一嗓子,炸雷般的爆响瞬间镇住了所有游骑兵们,眼尖的人瞄见了这位酷似德州牛仔的哥们腰里别着的柯尔特大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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