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的天平已然向西蒙一方倾倒,伦道夫与尖刺像一把尖刀悍勇撕开了十字军防线,武装流民填充间被冲散的间隙中,失去了重火力支援,督战队覆灭只是时间问题。然而西蒙依旧谨慎且步伐稳定地朝战场中心点一步一挪走去。多年的战争经验告诉他,百半九十往往是最危险,即便进展百分之九十九,没有那一锤定音,照样一文不值。
但队长的谨慎这会儿可不会传染给所有人,尤其是法斯特利,年轻佣兵方才被机炮压着冰湖上打,早就闷了一口憋屈气,步枪一挎,拔出反曲刀冲进战团,凌厉一挥,斜劈直刺。弯曲弧度刀片架开枪口,两腿浇筑般纹丝不动,手上动作一点不慢,照着脖颈便是一记势大力沉刀劈。“噗嗤”一声,那人头颅诡异地向后直直倒去,从被齐齐削开的脖颈处喷出一股血泉。一刀竟是令其身首异处。
兵败如山倒,废土战争可没有什么日内瓦公约,也不会有人想着跪地投降后能获得良好待遇。冷酷荒野的贫瘠产出供养不了浪费粮食的战俘,要么成为奴隶在暗无天日的矿场里劳累至死,要么被做成军粮喂给突变生物,死亡在这些选项前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最后的战斗骤然血腥残暴。
“咔!”拉米雷斯才不会傻到枪膛里有子弹与人肉搏,但耐不住没死透的十字军突然暴起袭击。黄金眼一脚蹬开垂死之人妄想拉个垫背,举枪就要给个痛快。不想弹匣却是空了。拉米雷斯道了声“见鬼。”摸出匕首直接照着后脑剜透。军靴踩过被鲜血染红又被数百双破鞋烂袜践踏过的泥泞雪地。停在被里外三层围了个透的步战车外。
西蒙小队的其余成员们已经开始逐个检索着尸堆是否有装死活人,他们也不会格外浪费精力挨个察看,而是见着一具尸体,管他敌我,不由分说便是一颗子弹。医疗用品是极稀缺的奢侈品。支持战前现代战争的工业体系灰飞烟灭,也就别希望伤者有医,死者有恤。一旦有了坏疽、痢疾等能令军队顷刻间瓦解的疾病,最好祈祷免疫系统尚未被辐射摧毁。或者是如钢铁军、黑墙军这般上级视若士兵性命为首要任务的军队。
西蒙在远征前理所当然地只购买了十人份的急救包。队员们习惯了战场摧心撼腑的哀嚎求饶。能够站起来证明继续战斗资本的流民,好,工资一日一结。不能,发你工资然后滚蛋。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物质匮乏。
“我知道你在里头!少校!”伦道夫臂长过膝,团团抱起反而违和,吸血鬼趴在步战车舱盖,侧耳聆听着车内惊慌失措的话语。整支督战队大概剩下车内几个幸存乘员,包括数小时前拥有一支机步连的克莱斯勒少校。
“我们做笔交易!你告诉我一号坦克的启动密码,我以人格保证,放你一条生路。”伦道夫喊道,冲着不耐烦砸着铝合金装甲的尖刺比了个淡定手势。
锁死的步战车内传来少校回答,很简单,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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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Nuts!”也许是在军官学院里研修过经典战例,坚信着具有绝对火力与顽强意志力即能战无不胜。可惜运气与能力同样不可或缺。
伦道夫扫了一眼仍旧伏在狙击阵位冷静观察的西蒙,心说这小子真是宁肯缩头乌龟到死,也不肯过来冒一丁点儿风险,难道这就是狙击手的生存之道?吸血鬼礼貌地笃笃敲着舱盖,说道:“我总能找到方法开走坦克的,就如我找到方法宰了你,现在,你想怎么死?”
一辆只是损伤了履带的主战坦克价值不言而喻,这辆乘员击毙俘获的M1极为罕见,内部组件完整无缺,稍事带出隐藏后不论是交给海德拉或是钢铁军皆是令人咋舌的收益!有了陆战之王,哪怕是强如至高王,又能挨几发穿甲弹?
“我叫了增援!想杀我!来!我会提前去地狱打好招呼!等着你们这群贱民!”克莱斯勒少校歇斯底里叫喊着,陡然从峰顶跌至谷底。“我是血色十字军!我死!我生!我永生不死!”
伦道夫跳下步战车,嘟哝着:“十字军格言?”他朝着西蒙晃动着手臂,喊道:“海耶斯先生!你的意思?”
意思?西蒙微微发笑,他沉默地伸出拇指,翻转向下,古罗马竞技场观众对于战败者的普遍看法。“你们完事了么?恶魔在十公里以外。”西蒙善意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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