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草草地冲了个凉水澡,穿上短袖衫和大裤衩,趿着拖鞋走进客厅。
客厅的北墙下放着一张高桌,桌上摆着母亲的遗像。母亲已经去世十二年,当时高明才刚满八周岁。
“阿妈,别怪儿子自作主张。儿子这也是被逼的!”高明向着母亲的遗像喃喃说道。
他从相框背后摸出一个小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饼干大小的玉佩。玉佩的质料细腻纯净,颜色温润剔透。高明前世也玩过玉,他敢确定这块玉是正宗的羊脂玉。
高明八岁那年,唐甜的父亲唐士龙用这块玉换走了他家的一个玉镯。十二年一晃而过,系在玉佩上的那一段流苏原本是鲜亮的大红色,现在已经十分黯淡。
按照前世的记忆,今天晚上,唐士龙将会厚着脸皮再把这块玉佩要回去。
“不阴你一下,都对不起我的名字!”高明一边狞笑着,一边将玉佩放进小盒,然后连盒子都装进裤兜。
“不……都对不起我的名字”是高明前世经常说的一句口头禅。
他锁上家门,骑着自行车直奔县城而去。
高明家所在的村子叫高唐村,隶属于黄海省朋城市云河区城关镇,位于县城南郊,所以高明还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县城的步行街。
步行街上有一条巷子,聚集了很多经营古玩、玉器的店铺。这些店铺出售各类真假古董、玉器,当然,假货占绝大多数。如果有人想出手古玩,他们也会收购的。
高明前世也和几个古董贩子打过交道,深知他们的狡诈。这些人卖东西时,能把价格顶到云端上;买东西时,能把价格压到泥土里。
他甚至还知道,有些古董贩子明面上是靠着玩古董赚钱养家糊口,暗地里很有可能做的是走私文物、挖人祖坟的勾当。
既然知道这些人的底细,高明也就有了底气。他在古玩街上走了一趟,看到一家“九锡堂”,心说:“就这家吧!”
“来、来,小老弟,看玉子还是看古董?”柜台里,一男一女正在打情骂俏。看到高明进来,男的就懒洋洋地站起来打招呼。
这个男的三十来岁,正是“九锡堂”的老板,姓姬。高明前世曾经在这里给老婆买过玉镯和吊坠,见过他几次。那时候,这个姬老板已经快五十岁了。
“我有个玉佩,想出手了!”高明说着,从裤兜里掏出盒子,打开盒盖。
“我看看!”姬老板伸手从盒子里把玉佩拿出来。
高明一只手把盒子放回裤兜,一只手顺势抓住了玉佩的流苏。
他听人说,有些玩古董的能够当着卖主的面玩调包计,把真品换成赝品。这事听着有点玄,但是小心无大错。他倒要看看,拽住了流苏,老姬还有没有本事调包?
“你松开流苏,我对着光,能看得更清楚!”姬老板说道。
“我抓着流苏,又不影响你看,难道你连流苏也看?”
姬老板见高明有了防备,也就不再多说。他让柜台里的女人递过来一只小型的手电筒,对着玉佩左照右照。
看了一会儿,姬老板问道:“小老弟,你真想卖?”
“那当然!大热天的,我来跟你逗闷子?你能出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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