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苏道年放下神锋,闭上双眼,仰躺在浴缸中,沉吟了一会儿后问道:
“是谁?”
“你三叔公。”安红沙双手抓着短柄方天画戟,背于身后,紧皱着眉头,有些不安地缓缓开口。
嘎吱。
苏道年吐纳行气,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却把浴缸陶瓷壁刮得嘎吱作响,半晌后追问道:
“谁做的?”
“你家大嫂是别的势力的间谍。”安红沙没有任何隐瞒,补充道,“初步判断她渗入苏家是为了《黄庭经》,你之前被人投毒也有可能是她做的。昨晚……”
安红沙简单地概括完毕后,苏道年右手扶着额头,捂着双眼,左手挥了挥,示意自己要一个人静一静。安红沙没有多话,转身走出了盥洗室,并带上了房门。
噗!
安红沙离开后,苏道年身子前倾、颤抖,吐出一口带着余毒的暗红色心头血。
血液于浴缸内晕开,苏道年苍白的脸色中透着蜡黄,眉宇间缭绕着暴戾的黑气、阴我,怎么也散不掉。
哗!
苏道年一拳打破水面,面色骇人、可怖地咬牙切齿道:
“侯碧玉,你该死;姓朱的,也该死!
“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苏道年的指甲疯狂生长,脑海里愤怒与仇恨并行,满腔暴戾无处发泄。但苏道年还有些许理智,正冷漠地思考着整件事件。
眼眶微红,却没有一滴眼泪的苏道年沉吟半晌,抬起头望向镜面电视中的自己,自言自语道:
“因为我袭击了他们的地下基地,所以他们紧急出动了?有什么地方不对!
“侯碧玉肯定早已知晓《黄庭经》在我手里,不然不会色诱我!为什么不直接对我动手?
“诱饵?”
二十四桥也怀疑过这是声东击西,但他们拥有的情报不够多,准确性也不够高,没有办法像苏道年这般肯定。
况且,可欣和范正象早就做了多手预案,无需烦忧,直接启动,事情就会按照他们预想的方向发展。而他们只需脱下画皮面具,换一副面孔就可以从其他渠道溯江而上。
被寄予厚望的主方案和为保险而准备的备选方案两极反转。
“他们要么已经从水路离开,要么就躲在阳光底下,若无其事地等着动车或飞机。”苏道年放掉浴缸内的水,擦干身子走出了盥洗室。
虽然龙桎还没有完全将苏道年体内的毒素祛除,但遭受痛失亲人的打击后,表现的颓废虚弱,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安红沙没有起疑心,关切地问道:
“你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没事,带我去医院。”苏道年有些怆然地笑了笑,将无尽的暴戾掩埋在心底。
红色的电动轿车随即向着医院进发。
…………
范正象与可欣正如苏道年预料的那样,换了一副模样,正在动车站等着车,一般的例行检查根本查不出他们的问题。
毕竟他们的证件都是“真品”,所需的各种装备也早已送到了目的地,他们现在就只是出游的普通夫妻。
浓妆艳抹,拜金女打扮的可欣一边刷着新闻,一边和身旁土豪打扮的范正象攀谈着:
“把蛇眼留在广陵合适吗?”
“他自己愿意留下,而且我也和他交代过了,能杀得了苏道年就杀,杀不了就抛烟雾做假象。他虽然一心报仇,但脑子还在。”范正象不苟言笑,肥嘟嘟的脸颊却透出一股可爱的味道。
有人留守坐镇的计划不一定比无人计划好,但应对意外的能力肯定更高。蛇眼留在广陵对潜入江底计划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问题是留在广陵的不只是蛇眼,还有埃索斯和周豪。
周豪被关在地下仓库许久,但他并不烦躁,甚至还很悠闲,惬意地哼着小曲儿,自顾自地玩着小猫钓鱼。
嘎吱。
大门打开,蛇眼一言不发地看着在牢内自娱自乐的周豪。
蛇眼不开口,但周豪有话要说:
“出事了?不用否认,你没有笑着嘲讽我就足以说明了。”
“你很聪明,我相信你愿意与我合作。因为你想杀死那个一直想杀死你的人,对吧?”蛇眼拉来一张椅子,坐在了牢房门口。
周豪放下扑克牌转过头,面带淡淡邪气的微笑,开口问道:
“呵呵呵,你准备动手了?嗯,让我猜猜,那个大个子是不是不在了?
“你自由了,但可用的力量也少了,所以你想让我为你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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