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熊护犊子,嘿,没看出来,秦东是条汉子,这小子,这几天好象变了个人似的。”另一个老工人道。
是啊,走路挺胸抬头,干活利索条理,说话声音洪亮,嗯,脾气好象也大了,鲁旭光晃着自己的大脑袋,他好象也不认识这个从小光腚长大的小伙伴了。
……
“秦东?”
从厕所回来,冷不丁有人在身后喊他,来人三十多岁,带着一副黑框塑料眼镜。
“你是?”昨天秦东就注意到了他,但却不认识。
来人笑了,“我昨天就认识你了,不过你胆子不小,一个洗瓶工,连副厂长都不认识?不认识也就罢了,今天还把人家总工的面子给撅了,你说你应不应该开除?”口气很是戏谑,他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花坛边上,上下打量着秦东。
噢,这是新来的副厂长武庚,秦东听老熊说过,最近有个从团市委副书记“下放”到嵘崖啤酒厂蹲点的副厂长,听说犯了什么错误。
“你小子是不是嘀咕,副厂长他娘的多大的官儿啊,对,在有本事的人跟前什么也不是,”武庚看起来根本不象个干部,倒象个工人,说话很随意,“来,跟我说说洗瓶机除标装置的事儿,我看你到底有几把刷子。”
“副厂长官不大,但也得听他娘的。”眼前这个年轻的副厂长很对他的脾气,秦东笑着回了一句,“你想听,我就说。”
秦东记得,上世他所在的啤酒厂,在长期使用YP524洗瓶机的过程中,对其进行了几次的技术改造,洗净率,除标率,破瓶率,等各项指标都明显优于行业标准,改造后机器的性能明显优于公司使用的其它洗瓶机。
“除标装置由一条环形的金属网带,主动轮、被动轮、驱动电机和鼓风机等组成。
工作时,驱动电机带动网带作循环运动,当洗涤液通过网带时,脱落的商标纸及一些玻璃片便被阻隔在网带上,随网带运动带出机外……
鼓风机给两条风管送风,上风管吹掉网带带出的洗涤液,让其回流到浸泡槽内,这样可能减少洗涤液的损失,下风管吹掉附在网带上的商标纸和杂物,由收集框盛装,定期清走。”
“这饼画得象模象样,听着象那么回哪……我是个大老粗,我初来乍到也不明白这些技术,你说,有什么困难,我能帮助解决?”武庚拍拍屁股站起来。
“我画出图纸,需要到市里轻工机械厂帮忙造出来。”这个秦东心里没底,他不知道厂里能不能帮他,如果不帮,他干脆就把图纸给庐州的总工看看,他相信总工还是识货的。
“小事,我来办,”武庚很干脆,他抬腿就走,可是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怎么,秦东,还让我派一辆伏尔加拉你到轻工机械厂吗?别在那伫着卖秫秸了,走,去轻工机械厂!”
“对了,秦东,你不是个刷瓶工吗,怎么还懂机械?”武庚的眼镜片闪烁着亮光。
“武厂长,你不是副厂长吗,大家都不相信我,你为什么要帮我?”秦东没有接他的话,却直接反问道,“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咦——
这小子人情世故懂得不少!
武庚脸上掠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消失了,他戏谑地笑道,“我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行了吗?快走,别磨蹭,……嘿,让你走,你还走得真快,别那么风风火火,哎,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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