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原本以为库狄氏会不太喜欢,可惜他身上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没想到库狄氏并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出身于北方蛮族库狄部,对于战利品并不介意是从死人身上得来,反而替儿子高兴,连声说见面礼太贵重了。想收又担心丈夫不高兴。
裴行俭年近花甲,却又有了这个幼子,可谓是老来得子,宝贝得不得了,他说:“镇远不是外人,替孩子拿着吧!”
库狄氏这才替儿子收下了。
没过几天,裴行俭离开长安赶往洮阳,苏扬及裴府上下等人皆送出城外十里。
送走了裴行俭之后,苏扬返回苏府,隔一天带着官文前往兵部报道。
兵部隶属于尚书省,三省之一的尚书省官衙在皇城内,六部都在尚书省内办公,各有自己的衙门。
尚书省东边是安上门街,大街的对面是都水监和光禄寺,西边紧邻承天门大街。
兵部司的员外郎贾通接待了苏扬。
贾通接过苏扬递过去的官文和身份腰牌看了看,笑着说:“苏校尉这些日子可忙坏了吧?”
苏扬抱了抱拳:“还好,这个时候不受累,啥时候受累?”
贾通对苏扬这话颇为赞赏:“说得不错,这人呐,要知道孝顺、感恩!”他一边说一边吩咐旁边的书吏做好登记,填好回执之后再交给苏扬。
“苏校尉与黑齿将军夺回野狼岗为我大军打出一条通道,活命无数,又把吐蕃大论钦陵射成重伤致其死去,这些事迹都惊动了天皇和天后,关于你的任命要交由陛下裁决,这是回执,苏校尉拿好了,回去等消息吧!”
苏扬抱拳说:“卑职与贾员外一见如故,已在延寿坊的苏家酒楼设下酒宴,还请贾员外赏光,申时一定前往赴宴,卑职扫榻以待!”
贾通对苏扬年纪轻轻竟然老于世故颇感惊异,他略做思索拱手回礼:“今天实在不巧,某下午还要去见马尚书禀报公务执行事宜!改天如何?改天贾某做东!”
苏扬叹道:“那真是太不巧了!既如此,卑职就先告辞了!”
“贾某送送苏校尉!”
其实贾通不必送,只是苏扬热情,他又推迟了苏扬的宴请,心里过意不去,以送苏扬出门聊表歉意。
等走出房门,苏扬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佩偷偷塞在贾通的手里,“贾员外既不得闲,卑职就以此物送给贾员外把玩吧!”
“这······这不好吧,拿回去,拿回去!”贾通急忙假意推辞不受。
苏扬强行把玉佩塞在贾通手里,“小玩意,不值钱,贾员外若是不受岂不是看不起卑职?”
贾通推迟两次就收进了大袖之中,他想了想,扭头看了看左右,见四下无人,便低声对苏扬说:“按照你的战功和父祖门荫,这次授一个从六品上一点问题都没有,某会尽快把你的铨选情况报上去,但是你也知道,公文最终还是要送到尚书省的兵房,刘相又是尚书左仆射,你能不能通过可不是某说了算的,就算是吴尚书说话也不一定管用!”
苏扬听了这话就明白了,他得罪了刘仁轨的事情已经闹得朝野上下都知道了,其实不用刘仁轨发话,他的任命只怕还到不了尚书省的兵房就可能被压下来。
苏扬脸上没有表现出负面情绪,他一脸诚恳的对贾通抱拳:“多谢贾员外告知实情,不知公文最多多长时间可以送到尚书省兵房?”
苏扬并不怕阎王难见,就怕小鬼难缠,这晋升授职的公文只怕还没有送到尚书省的兵房审批就被兵部某人给暗中压下。
贾通想了想,“这个可就说不准了,不过某会盯着此事,一旦公文送到了兵房,某会派人知会你一声!”
“贾员外仗义,这个人情卑职记下了!”
一连好几天,苏扬都没有收到兵部司员外郎贾通的通知,也没有接到尚书省的实职授册,这让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只怕事情真被他料中了,兵部或尚书省的兵房有人把他的铨选公文压下,以此讨好刘仁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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