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街使,经过讯问和查验,武家有两人受轻伤;邹家有一人轻伤;骆家及其友人奴仆中有三人轻伤,两人重伤!”
苏扬眉头一挑:“这二人重伤到何程度?”
“其中一人手骨折断,另一人的脸皮被打破!”
“事情是谁先挑起来的?”
“经过讯问得知,是武三思先挑起来的,邹凤炽帮从!这是讯问记录,他们三人均已签字画押!”蔡鹤从一名书吏手里拿过讯问笔录呈交给苏扬。
苏扬接过讯问笔录看了看,涉事三人的交代与昨夜他看到的现场情况基本一致,看来谁都没有想过在这件事情上撒谎。
苏扬放下讯问笔录对武承嗣、邹远宏和杨炯说:“三位,维持街道和市坊的治安是我金吾卫的职责,但对于这类斗殴事件,我街使署没有权利断案判决,而长安县衙也没有派人来提走滋事之人,因此本使建议你们去县衙或州署告状,让县衙来判决!”
武承嗣立即说:“使君,此事无论是由你们左街使署解决,还是移交到长安县衙,某都没有意见,但使君必须先把人放出来!”
苏扬语气坚定:“事情若是没有一个解决的办法,本使是绝不可能放人的,要么长安县令发下提取犯人的官文,要么你们三方,对了,还要加上苦主,即胡姬酒肆的掌柜,你们四方在本使的调停之下达成协议并接受处罚,如此才能放人!”
武承嗣见苏扬一点也不给面子,脸色冷了下来:“苏街使,你刚才也说了街使署无权断案判决,你又何必多事?还不如主动把人移交到长安县!又或者立即放人?”
苏扬语气也变得强硬:“事情已经过了两天,兴化坊坊正应该早就把这事禀报到长安县衙了,长安县衙到现在都没有派人来提人,你认为是何原因?”
武承嗣也早就想过这个问题,长安县衙肯定是不想接这个烫手的山芋,就算苏扬派兵把人送去县衙,县衙不收你能怎样?长安县令可以找个理由出门躲清闲,拒不受理此案,反正人犯不在县狱,你又能怎样?
老狐狸,真是一头老狐狸!武承嗣心中大骂长安县令王续,他见苏扬不让步,又说:“既然长安县衙不管,那就请苏街使下令把三方之人都放了,各自回家,谁也不欠谁的!”
苏扬听了这话脸色难看,一拍案桌大怒道:“大胆!本官做事还需要你来教吗?你以为你是谁?你想息事宁人,也得问另外两方是否愿意,骆家及其友人的奴仆有三人轻伤,两人重伤,而且又是你堂弟武三思率先寻衅滋事,你想就这么算了?就算骆家不追究,还有大唐律法呢!苦主胡姬酒肆被你们打架斗殴砸了个稀烂,掌柜的损失谁来赔偿?”
苏扬说着拿起笔在一张提审犯人的签单上写下犯人的名字,盖上街使大印,交给判官蔡鹤:“派人去狱中把武三思、邹凤炽、骆宾王和卢照邻四人提来过堂!还有,另外派人去把兴化坊胡姬酒肆的掌柜叫来,他是苦主,他不能不到场!”
“诺!”
三方家属一看苏扬有把事情搞大的趋势,心里都开始打鼓,邹远宏立即说:“使君,一点小事没必要小题大做吧?的确,是武将军不对在先,打起来之后双方都有损伤,骆主薄他们的伤员较多,也较为严重,您看这样行不行,让骆主薄他们这边提要求,我方愿意赔偿、愿意出汤药费!”
苏扬冷着脸:“等四方当事人来了再说!”
不久,兵士们从金吾狱大牢把武三思、邹凤炽、骆宾王和卢照邻等四人带了过来,兴化坊胡姬酒肆的雷掌柜也到了。
“见过街使!”雷掌柜行礼,抬头一看,感觉苏扬很面熟,再仔细一想,立马想起来了那天夜里这小郎君不就在他的酒肆吃酒吗?
苏扬不等他脸上露出异样,当即询问:“雷掌柜,前天夜里这几人在你的酒肆斗殴扰乱坊里治安,给坊间百姓们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影响了百姓们的作息,让坊间治安恶化,左街使署有责任为百姓们主持公道,把你酒肆里的损失报上来吧,本官会让他们三方对你进行赔偿!”
“这······损失的这事一些桌椅板凳和酒器餐具,不值什么钱,就算了吧!”雷掌柜看见武三思瞪着眼睛似乎在威胁他,立马表示不想追究。
苏扬万万没想到这个雷掌柜竟然不追究,不要赔偿,他再一看,立马明白了,对雷掌柜说:“雷掌柜你要明白,现在是你的利益受到了损害,你追究并索要赔偿是合法合理的,是正当行为,本官会为你做主,他们不敢不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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