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化坊,六里七号,与苏府仅有一墙之隔,苏府是六里八号。
因长安城是东贵西富的居住格局,所以富户们多数住在长安县,而且是在长安县的东区靠近朱雀大街这一片,特别是在西市周围坊间居住的多数人家都小有资产。
居住在兴化坊六里七号的这户人家主人姓周,名范,不似隔壁苏府这样的将门之家,周范家只能说是小有资产,在长安城里有两间铺子,一间他自己经营,另一间是他的儿子经营,周家没有仆人,所有家务都是主妇和媳妇料理,家里还有两个小孙儿。
但此刻,这周家六口全部都死了,准确的说,这一家人昨天深夜时分就全部被杀了,杀人者鸠占鹊巢,堂而皇之的住在了这宅子里。
此刻,杀人者却是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太鲁莽了一些,他们却是也没想到苏扬会下令让各坊的坊正、里正带着走街串巷通知各宅居民严防陌生胡人闯入,若是发现宅内出现陌生人要立即报官,而且坊正、里正还带着保长、坊丁们挨家挨户的上门询问情况。
今早这些闯入周家的凶人们担心被坊正、里正带着坊丁们进入周家发现他们,因此派人出门把大门上锁,然后再翻墙进周家,造成周家人都出门的假象,这才骗过了坊正、里正和坊丁们。
这时西面围墙外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声响,几个凶人提着刀埋伏在围墙下,一个黑袍人翻上围墙跳了进来,刚一落地就被三把钢刀架在脖子上,黑袍人立即用吐蕃话说:“是我!”
确认是自己人,三个吐蕃人才收回钢刀,其中一人忍不住抱怨:“怎么去了这么久?我们几个都快饿死了!”
黑袍人松了一口气,“别说了,路上遇上了一点麻烦!”
“什么麻烦?”
“走,见了熬再说!”
这也怪这伙吐蕃人运气不太好,这周家昨天刚好家中的粮食吃完了,准备翌日再去西市采购,哪只半夜全家就被突然闯入的熬及其下属们杀了。
到了前堂,黑袍人摘掉了斗篷头罩,露出了面孔,正是熬手下的得力臂膀——鹜。
鹜放下麦粉向熬行礼:“熬,我回来了!”
熬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麻烦,撞见了两个巡逻的坊丁,被他们逼得在巷子里到处乱走,费了好大劲才解决了他们!”
熬皱起眉头:“你杀了他们?”
“不杀不行啊,他们把前后去路和退路都给我堵住了,我无处可逃,只能杀他们!”
旁边一个手下问:“熬,怎么啦?鹜不该杀他们吗?”
熬叹道:“我们现在住在这里,隔壁就是苏府,苏扬一定不会想到我们就藏在他的眼皮子地下,我们又把大门从外面上了锁,周围邻居应该会认为周家人都出门走亲访友去了,不会太过在意,短时间之内不会有人来串门,我们在这里住几天只要粮食充足,应该可以撑过官府搜查的最严时期,然后我们再想办法出城,但你在附近杀了两个坊丁,这肯定会引起官府的注意和警觉,一旦姓苏的回过神来,我们就插翅难逃了!”
鹜有些慌神了,“这······这可如何是好?熬,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如此鲁莽!”
熬举起手掌摆了摆,“这怨不得你,当时那种情形之下,换做是我,我也别无选择,只能杀了那两个坊丁······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们几个赶紧去把买来的麦粉做成饼,我们宵禁之前必须离开,一旦开始宵禁,我们带着两个女人就很难走远,若是再在这里待上一晚,长夜漫漫,谁知道会发生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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