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可是仙师当面?”
从泉柳乡中出来的矮胖中年男子,一见到两人,目光就全部落在陈甘身上,神色殷切,上前行礼道,“小人刁仓,乃泉柳乡亭长,得见仙师,喜不自胜。”
陈甘一跃从上马跳下,走到了矮胖男子身前,伸手将其搀扶而起,笑容满面道:
“刁亭长无需多礼,我今日与燕校尉来贵乡,乃是为了此前你所报上的那桩案件而来。”
“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泉柳乡亭长刁仓连连感谢不喋,双手握着陈甘的手感慨道,“乡人久困于诡事,能得仙师前来,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说着,刁仓又朝身后指了指,“还请仙师随小人先去乡中歇息,我命人备下筵席,为仙师洗洗风尘。”
“无需如此。”
陈甘微笑着摇摇头,“刁亭长,若有粗粮饭和干饼子,舍些与我和燕校尉,我二人今日便是为了那解家之事而来。”
“好好好。”刁仓喜上眉梢,连连点头,又转头冲几个围观的闲人嚷道,“还愣着作甚,快去为仙师和……,为仙师准备些吃食,仙师此来乃是为了我等铲除祸患。”
“谢仙师!”
“仙师好人!”
围在泉柳乡前方的七八个闲汉登时齐齐呼喊了起来。
陈甘见亭长刁仓已经上前牵拉起他骑乘的马匹,便转过头笑着朝杨禅道:“燕校尉,我俩进去吧。”
“好。”杨禅轻轻点点头,跟着牵马朝泉柳乡走。
他从进入这泉柳乡几乎没有多大存在感,哪怕身上穿的是讨魔校尉的官服,可这些乡人对于他置若罔闻,反而对陈甘这个太平道的传道符祝热情有佳。
从这些微末细节来看,他大抵也能猜到这太平道在乡间渗透到了何等地步,而且其名声极好。
自然他这个讨魔校尉在泉柳乡,不,应该说在整个故安县恐怕名声都不会太好。
这里面的原因很简单,故安县虽有设置讨魔校尉,但他这个讨魔校尉三年未曾开张,手下也没有缇骑、力士奔走,基本等于一个空头司令。
真论起对于乡人的影响力来说,比起太平道在民间传道的符祝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进了泉柳乡,所见都是土墙和木屋,还有茅草房,简陋朴素。
杨禅对此也见怪不怪,这个时代的生产力便是如此,县城还算好一些,到了乡里村镇,几乎看过去都极为寒酸简陋。
杨禅和陈甘两人在亭长刁仓的带领下,来到了刁仓的家中。
这是一座相对于其他低矮的房屋,稍微看得过眼一些的土房。在一番乡人的忙碌之下,两人简单的吃了一顿粗粮饭。
杨禅此前在其他几个剧情任务世界,基本上不太敢食用当地的水土,总是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
但这次的扮演任务不同,他就是土生土长的这个汉朝的人,尽管有些魔改,但大体而言,还是基本上相差不大。
短暂的歇息了一段之后,陈甘便让刁仓继续带领两人去往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杨禅作为讨魔校尉,此次辅助陈甘,自然随性。
他其实也很有心看了一看这太平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法术,如果有的话,又是怎么样的一种表现力。
上次剧情任务世界,齐武阳咋咋呼呼说自己会道法,结果出了几枚被开光祭祀的铜钱之外,所依仗的却是念力。
另外那个“女元霸”更不必说,两把铜锤舞得虎虎生威,走的是武道路线。
他所见的妖魔鬼魅里,真正涉及术法使用的,还停留在粗浅的迷魂术,或者一些简单的隐身之法等,谈不上真正的法术。
泉柳乡此次的案子其实并不算复杂,那便是乡中的大户解家上下三十几口被尽数灭门,最初上报到县里衙门时,以为是有强盗贼人犯下的案子,但县中的游缴和差役来看过几次之后,就将这案子推到了讨魔校尉这边。
此前杨禅这个身份燕无咎,三年未曾有过除魔之举,哪里应付的了,很快就案子就悬在那里不了了之。
然而,事情到此并未曾完。
对于寻常乡人来说,少了一个大户固然短了不少营生,但其实还谈不上真正有切身的关联,最主要的情况就是,不少人都听到了解家夜晚总会传出许多声响,偶尔还有嬉闹喃喃之语。
乡中有几个浪荡子曾深入解家查探,白日进去的回来后,多半害了重病。晚上进去的,则再也没有人出来。
这可让乡人,尤其是泉柳乡的亭长、三老等着急上心了起来。
既然县里的衙门、讨魔校尉没有指望,众人只能寻找其他途径来解决。
其中最主要的便是如今大贤良师座下,在各地以符咒、符术治病救人、惩戒妖邪的符祝传道人。
陈甘此次来到了故安县的缘由之一也是为了这个,如今天下妖邪渐生,他们这些传道人深入乡里,除了治病救人之外,也是为了乡人驱除邪祟。
在杨禅看来,不论之后的太平道如何,此时这太平道在某种意义上,还真是承担起了一点社会责任。
皇权不下乡,这乡里内外的许多事情,绝不像一般人所想的那般简单。
在离开了亭长刁仓的家后,刁仓又找了七八名青壮,众人举着火把,拿着棍棒,浩浩荡荡地到了乡中大户解家。
解家是在泉柳乡东面的一处大宅院,相比较起大多数都是低矮土方木屋的建筑,解下的宅院显然要气派不少。
外间有一人多高的院墙,里间有马厩、仆役居住的下人房,正中是待客的前院大厅,还有家人居住的后院内堂,在此时的泉柳乡已经算是相当气派的大宅第。
只是解家离奇灭门一案发生的时间距今已经过了半年,这半年里解家宅院无人搭理,到处已经是荒草密布,看着透露出了几分颓败的气息。
站在解家院墙外,身材矮胖的亭长刁仓,举着火把,朝黑洞洞的房屋里瞅了一眼,又缩回了脑袋,冲着旁边站着的陈甘说道:“仙师,这解家每到夜间,就能听到悉索古怪之声。”
陈甘站在众人中间,眉头微蹙,鼻翼不停地轻轻抽动着,似乎在嗅什么味道一般。
好半晌,他才回过头来,朝着刁仓说道:“此地确实是有阴邪之气。”
“是吧?!”
刁仓听到陈甘此言,登时精神一阵,仿佛良久以来的猜测都得到了肯定,急忙说道,“还请仙师施法,为我等驱除邪祟。”
“我来此间,便是为了此事,亭长不必担忧。”陈甘轻轻颔首点头,忽而又画风一转,“只是尔后诸位,当在家中祭祀我大贤良师,如此方可长久保得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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