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之,你又走神了,怎么回事,你别以为你爹是京剧大家就敢在我面前放肆,我当年红的时候,你爹还在我后面乖乖的站着呢!”
一声断喝声,打断了裴琰之的思路。
裴琰之眼眉轻抬,眼中带着一丝柔媚看向了说话的那个鬓有白发的女人,只见那个女人看上去有六十岁左右,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正在杀气腾腾的看着自己。
裴琰之轻叹了一声,说道,“崔老师,我知道错了!”
不过刚才他抬眼的一瞬间,眼中的媚气则是让崔玲珑眼前一亮,结合着现在正贴着花钿,还没有完全卸妆的裴琰之,就如同看到了一个古装美人从古画中走出来一样。
崔玲珑不由得暗叹了一声,不愧是裴家的传人,这眼神,绝了!
但是崔玲珑也没有夸他,只是瞪了他一眼,说道,“好好的给我听课,这是咱们今年的最后一课了,以后想听都没有了!”
……
“琰之!你是准备进专业院团啊,还是想要继续深造呢!”裴景祺靠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的说着。
裴琰之淡淡的说道,“我还没想好呢,爸,我再想想!”
“行!不过明天我要去参加一个戏曲类的综艺节目,看看有没有好的苗子,现在京剧虽然说是国粹,国家也非常的支持,但是还有有些危机啊!
哎!现在的戏曲学校教出来的孩子匠气太重了,一点灵性都没有,还是要去民间看一看,有没有几个有灵气的孩子!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见见你师父,你们爷俩也有日子没见了!”
裴景祺拿起了旁边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裴琰之知道这是父亲让他可以离开了,也是站起身来,说道,“行,那我先走了!”
裴景祺摆了摆手,裴琰之才离开了父亲的书房。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裴琰之露出了一丝迷茫的表情。
自己叫裴晏之,是出生在民国的一名苦孩子,但是由于长相俊俏,被当初的双庆班的班主给带入了梨园行,而且自己的嗓音条件极好,主攻的就是男旦,化上妆之后,举手投足之间,也是雌雄莫辨,比女人还要媚上三分。
民国二十六年,双庆班来到了一个小县城,准备去南方演出,但是第二天就七月七日,霓虹人发起了震惊中外的“七七事变”,虽然战火没有波及到这座小县城,但是县城里的霓虹人知道双庆班来到这里,而且在京城中名声在外的裴晏之也来了。
于是霓虹人要求双庆班给他们单独演一场,以慰问所有霓虹士兵,并指名裴晏之出场,若是胆敢拒绝,便烧了整个戏院乃至县城,所有人亦难逃一死。
裴晏之微微一笑,吩咐了下去,晚上就在县城的新民戏院,开锣!
这一夜,整个县城黑压压的,没有人出门,只有新民戏院灯火通明,所有的霓虹人和汉奸们在下面觥筹交错,而台上唱的正是《桃花扇》。
台上唱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台下坐的是豺狼虎豹,恶鬼当道。
台上的裴晏之唱的是激昂慷慨,悲声连连,下面的豺狼虎豹也是听得目瞪口呆,只听得裴晏之大叫一声,“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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