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恭心中烦躁,苏公公不敢多说话,连御书房内其他宫女太监们都屏息凝神,注意着皇上一举一动。今日早朝,也有人拿失守一事来作故事。在他们口中,有对土地失守的愤懑,也有对萧长恭当政的不满。
先皇在世勤政廉明,一生为国奉献不少,如今朝堂之上有一半多都是他辅佐起来的老臣。而萧长恭年轻气盛,当政手段与先皇有差异,不少老臣颇有微词,明面上不敢抱怨,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肯定不会放过。
苏公公也是伺候过先皇的人,可他能体会萧长恭的无能为力。
送往寿坤宫那边的信,已被拦截查看过了。萧长恭竟不知道,母后手爪如此之大,在漠北都有眼线!那周侠也算是他曾经提拔起来的人,本跟苏瑕是军中好友,只因不想任职宫廷大护卫,萧长恭便一举将他发配到漠北。
殊不知,已跟太后牵扯上关系了。
说起周侠,苏公公也尤其惋惜,他想起皇上还是皇子之时,就是他跟苏瑕将军保护其安全。如此到这种地步,大家都是不想的。
“进了漠北城,一举一动就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萧景看来没那么轻松了。”萧长恭说话风淡云轻,此时此刻,根本没把他当做自己的兄弟。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罢了,还妄想成为真的吗?
如果不是看在长姐的份上,就算他不动手,寿坤宫也会动手的。
“你没觉得,他跟朕去世的那位皇叔很像吗?”他指的是萧景,萧长恭对他没任何意见,留着他也只是为了对付寿坤宫。当年皇叔一门的惨案,外界只模糊几句传言,却瞒不了萧长恭,毕竟此事因他而起。
可若寿坤宫不曾插手,家族内部又怎么溅出血花?
苏公公敛了敛眉眼,欲言又止。
只是不知道,等萧景知道所有事情以后,还会臣服在他膝下吗?萧长恭心中长叹,罢了罢了,所有发生的事情总会有它发生的道理。
深宫长夜,连时辰都恍惚过的慢些了,太后拿着信纸翻来覆去的看,金缕丝灯罩里透出来的光,柔柔洒在她的面颊上。
“营地失守,于仿逃匿。呵,倒还热闹着,那些姜族敌军未免也太弱了,竟没在慌乱中把萧景送去见阎王?难怪先皇曾说过,只需要一鼓作气便能拿下姜族,可咱们这位皇上啊,性子太柔了。”
“朝堂之事,太后何必操心?奴才看皇上运筹帷幄很有决心,咱们应当相信他才是。”
杨主管从侧殿取来一件镶黄貂裘披在她背上,又叫人送来暖手的炉子,直到太后整个人都暖烘烘的,这才满意。
太后轻哼,摸着手指上的翠绿宝石扳指来回摩挲:“他运筹帷幄?如果不是那些老臣们辅佐,大魏早就没了!哀家当年辛辛苦苦扶持他上位,却换来这般下场?真是可惜了那些死去的垫脚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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