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柔不情愿,把药包放在桌上隔得老远,口中抱怨:“小姐,她们跟你向来不合,如今赶上门来送药,奴婢怕里面有猫腻。”
“倒也未必。戚晴定是听了侯爷的话,她亲姐姐在宫中尚未立足,能有人帮衬着一下子、也是极好的。况且,本就是我有错在先,不该编出劳什子的采花大盗,吓了她们一番。”说起来今日所挨的打便是对自己撒谎的惩罚。
戚玉看得开没往心里去,春柔则瘪瘪嘴:“那也不能将刺客供出来啊?左右是咱们玉溪园受气。”
瞧她一脸委屈的样儿,戚玉点了点她的脑袋:“你从来都是沉稳的,今日怎么话多了?还跟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说个不停?我呢反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就是挨一顿打吗?反正又打不死我。”
“奴婢……奴婢就是觉得小姐没错。”
“好了好了,很晚了你先回去歇息吧,我睡不着再看一会儿书。诶对了,明天你记得去街上帮我买一摞上好的宣纸,要那种遇水不化的纸张。”
春柔奇道:“买那个做什么?”
戚玉垂下眼眸顿了顿,启唇说道:“我仔细想过了,与其把手记放在我身边发烂变旧没有意义,倒不如交给侯爷,让他大大方方去查,查我母亲究竟在何处?查宫中到底有什么秘密?也查清楚……关于侯爷真正身世的谜团,而我自己也需要留一手才是。春柔,你觉得我应当这样做吗?”
“人世间,本就没什么应当不应当的。小姐遵从自己本心即可。”
是啊,没有哪一件事是应当去做的,只要自己想,就放手去做。
当夜,戚玉做了很长很长的梦,她梦到自己身处皇宫,却私下无人。所有宫门紧闭,却传出止不住的哭泣声,有女子的声音,也有孩童的声音,在梦中久久不曾散去。
*
近来戚玉都在府中养伤,戚建每日例行过来嘘寒问暖一番,无非是觉得自己愧对了大女儿。
每每来到,戚玉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做出大人的模样跟他谈笑风生。
在第五日,谢鸢小产,生下嫡子,戚建取名为戚昭。
至于小产的原因,那就有得追究了。
听春柔说,原本夫人在院子里交代下人们布置花园景致,正吩咐着呢,陈姨娘打扮的花枝招展出现了,见她那装扮的模样谢鸢忍不住多问了几句,才得知,竟是陈蓉代替她去给戚静姝相亲了!
这一听不得了,谢鸢上前找她理论。正经人家相亲都是男方请媒人上门来,哪里有女方自己巴结着去的?更何况她身为戚家大夫人都未发话,陈蓉一个妾室,又凭什么能领着静姝去相亲?真真是不要脸,连整个戚家女儿的面子也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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