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也是仅凭吴良那三言两语,他们守墓人不但让这个无赖进入了真正的墓室,取走了最珍贵的随侯珠。
临走的时候,守墓人上下对这个无赖的印象竟还不错……
甚至就连她的父亲在她决意要做随珠人的时候,竟也口口声声嘱咐道:“此人虽与我们立场不同,但还算是有些良知与分寸,若是换了旁人,爹便是宁死也不会同意你去做这随珠人,不过此人的话,爹便答应了……他应当不会为难于你,更不会欺辱于你,只是你打小被爹宠着多有些骄纵,跟随在此人身边时,需时常收敛脾气,莫要令他难做,莫要叫人家看低了咱们白家人的家教,知道了么?”
现在想起来白家的经历来。
白菁菁忽然觉得很有问题,虽然依旧想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了什么地方,但与黄巾军这几乎如出一辙的遭遇,就是有一种全家都被这个无赖蒙骗与戏耍了的感觉!
“这……”
于吉此刻也是有些懵,还有些飘。
听着吴良此前那一口一个“老神仙”的称呼,看着面前虔诚伏地不停参拜的黄巾军兵士,这个老头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人活在世上,总结起来无非就“名、利、权、色”四类贪欲。
于吉并不贪权,否则当年张角揭竿而起的时候,就算不以他为尊,他也完全可以借题发挥为自己争取一些特权,甚至借势再立起一杆旗帜,而不是干脆就没有参与。
于吉也不贪色,贪色的人做不了年近九十的老童子。
至于利……权与利几乎是难以分割的,有了权便等于有了利,而于吉既然不贪权,对利自然也就没有那么迫切的需求。
所以,他最贪的是名。
或者可以说,他想要的是那种受人尊敬与崇拜的感觉,哪怕所谓的一心向道,也不过是满足这种贪欲的一种手段罢了。
只要成了神仙,世人谁敢不尊敬他,谁会不崇拜他?
遥想历史上他之所以被小霸王孙策所杀,也不过是贪名结出的恶果。
倘若那时偶遇孙策,见到孙策的宾客都来拜他时,他能够立刻放下身段主动去拜见孙策,将面子给足了孙策,而不是故作高冷试图凸显自己的高人一等,没准儿孙策就不会杀他。
总之,于吉就是很享受现在的感觉。
尽管他比这里的任何人都清楚那“吸魂大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时,他也越发喜欢起吴良来。
他是真没想到,吴良居然会把这么好的事情让给了他,直接给了他安上一个“老神仙”的身份,令这么多人对他生出尊敬与崇拜之心。
好!
好啊!
我若是有公子这能言善辩的本事,岂不早就活成了“老神仙”?
不过现在也不晚。
看来公子并不怎么热衷于做“神仙”,那老夫变勉为其难的替他做吧……就算再不济,也能从公子身上学到些能言善辩的本事,日后老夫自己做起“神仙”来也是得心应手。
……
一刻之后。
黄巾军的兵器与马匹已尽数被缴,所有人的双手也都被捆了起来,几十人连在一条绳上,想跑也跑不了,更不要再谈反抗。
“老神仙,可否请您收了神通,将此人魂魄暂时归还,我有些话要问他。”
吴良冲于吉眨了眨眼,笑呵呵的指着倒在地上的三角眼领头人说道。
“善!”
于吉此刻已经端了起来,一副高人姿态微微颔首。
“多谢老神仙开恩。”
吴良这才顺势来到三角眼领头人身边,将藏在手心中的“回魂香”在其脸前微微晃了一下。
三角眼领头人的身子忽然颤了一下,一口气猛地吸进去,总算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
“老神仙的‘吸魂大法’,不知将军觉得如何?”
吴良咧嘴笑道。
“哼……”
三角眼领头人用力从地上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绑得结结实实,还与身边的人连在了一起,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自己带了三佰余众前来打劫。
居然都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对方这百余来人给擒下了,而且是全部生擒,这是要说出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吸魂大法”确实可怕。
他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失去了知觉,此等无敌的仙术岂是凡人更够抗衡?
于是。
“哼!能败在老神仙的仙术之下,我温远这辈子值了!”
三角眼领头人竟挺起胸膛,一脸傲气的大声说道。
这就值了?
我都要替你不值了……
吴良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耿直的家伙,实在不知该如何吐槽,只得拱了下手说道:“原来将军姓温名远啊,幸会幸会。”
“今日既然被你擒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在动手之前可否答应我一个要求,我这些兄弟并未伤你的人,更未冒犯老神仙,请放他们一条生路。”
温远接着又梗着脖子大声说道。
这架势,不知道还以为这货打了胜仗呢,在我面前居然也敢装硬汉?
“温远将军,说起剐来,我倒听说过一种神奇的刑罚,这刑罚可洗清一个人身上的所有罪孽,轻飘飘的来轻飘飘的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吴良见这个家伙挺有脾气,便又笑眯眯的道,“这刑罚叫做凌迟,只需在将军身上割下整整3600刀,将军此前所做的一切便可一笔勾销,温远将军既有如此气节,我实在佩服的紧,无论如何也要送温远将军干干净净的走……”
“公子有话好说!其实我也没伤到公子的人,更未冒犯老神仙,也请放我一条生路吧!”
不待吴良讲话说完,温远面色便又是一变,当即伏在了地上求道。
这才是俘虏该有的姿态嘛。
吴良这才满意一笑,正色问道:“现在我来问你,你曾是何处起势的黄巾军?”
“小人原是扬州渠帅吴恒手下部将,吴恒渠帅兵败之后,我便带手下兵士一路西逃到了此处。”
温远连忙抬起头来,老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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