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瞳孔微缩,声音变得更加掷地有声:“便是陛下陷入皇位之争,之所以险象环生不也是因为外戚?”
“我从小便在这条路上,”陈王停了半刻,喝了口茶让自己定神,“西北侯长居陇右道,真真切切的武人,最重要便是与陛下感情深厚。”
“且长子谢旻是读书人,就算未来颇有建树也不过是国子监祭酒,如此外戚为何不选?”
彦娘子不再反驳:“我知道了。”
萧珂总算是长吁一口气,“淮南要地,舅父是陛下留给我的后路,如今形式严峻,舅父更该保全才是。”
……
端午之后,西北侯府便忙碌起谢旻的婚事,谢盈日常便窝在浣花堂中看书,自娱自乐。
直到十六日,谢盈练武后便开始装扮,这一日的装扮比什么诗会的更为隆重,衣衫也厚实了很多。
“娘子知道二娘子喜爱热闹,为了不失礼数,只好穿上着县君的规制衣衫,娘子今日就能去观礼了!”
仆妇一边耐心劝说,一边为谢盈穿上衣衫,梳好发髻,带上金钗。
婚礼在黄昏时候,谢盈听见外头宾客们吵吵嚷嚷的说话声,还是耐不住她的性子离开了浣花堂。
正堂左右隔开,右为男宾,左为女宾。
西北侯最长是谢远,再长些便是平宁大长公主,今日她也到场了。
谢盈认得的人不多,平宁听闻了谢盈那日夺魁的事,遂拉着她便说了许多。
直到黄昏,谢旻带着宋氏便从西北侯府正门进来了,众位宾客便从小门离开,跟在新妇身后走着。
谢盈觉得新鲜便也跟着去,还去了厨堂,菜园子,随后才入青庐,在位置上看着哥哥吟诗却扇。
与谢旻同年的几位好友更是在一旁起哄,谢旻不得连作三首却扇诗,便有人眼疾手快的誊写下来,笑盈盈的说着:“明日谢郎的诗便会遍布一八零八坊了!”
再是沃盥,同牢而食,饮合卺酒,结发,坐帐,撒帐后听完一堆吉祥话后才算是礼成。
礼毕,谢盈扶着平宁退了出去。
平宁忽而间她瞧见谢盈眼底的新奇,似乎一点儿也不想离开青庐。想起五郎,平宁便试探着打趣她:“看过了,也想嫁人了?”
谢盈回过神来,忙解释:“就是觉得好看。”
一边收便来到了正堂,平宁见宾客之中还有陈王,也不动声色,只将谢盈打发:“就到这里,我回府了。”
送走平宁大长公主,谢盈回首才看见陈王,眼中一亮又走上前去,“没想到陈王会来!”
“圣人之命。”陈王浅笑颔首。
谢盈点了点头,眼底划过一瞬间的失落,二人也由此陷入沉默。
“今日,真好看。”默然太久,陈王便开口夸了一句,谢盈便犹如打开了话匣子,“阿娘说我要是不这样穿着,就不让我观礼了!”
陈王浅笑,她长于凉州,对这个定然是好奇的,“二娘子觉得这礼如何?”
“很好!”谢盈环顾四周,初夏微风将红绸吹动,明黄的烛火多了些许隐约的美,“我可喜欢了!”
说完谢盈便看向萧珂,笑意瞬间凝在脸颊之上,陈王和她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寸……
黄昏刚过,很安静,她的眼睫微微颤抖,脸上的温度不停的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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