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楠一怔,“怕?怕什么?”
“人言可畏。”齐思悦直视她的双眼,说道:“这件事的起因的确跟王启良有关,因为他在门外骂方舟抢了他老婆,诱女干傻子……被一个记者听到,就自编自导出这么一场大戏,把方舟坑里面了。你如果站出来替他作证,很可能也会被人骂,只不过会骂的更难听,因为你是女人,你还要跟王启良离婚……”
“楠楠,现在没人知道他们说的那个病患是谁,可你要是站出来帮方舟作证,就有可能会把你拖下水,到时候不光是王启良,还要很多网民会骂你说你喜新厌旧贪慕虚荣甚至是说你出轨、通女干……你能受得了吗?”
她不是没想过让杨思楠出来作证,但想到她的病情和她曾经的遭遇,就不想再让她去面对那些人,却没想到她竟然主动找来了。
杨思楠听得脸色发白,浑身都颤栗起来,刚刚挺直的腰背又弯了下去,张张口却觉得嘴干得说不出话来,刚想端起水杯喝一口,可手颤抖着连水杯都没拿稳摔落在地上,溅在她崭新的小白鞋上。
她不由呆了呆,看着自己的鞋子、裤子,衣服……她身上所有的衣物,都是方逸华一手操办,方舟跟着一起买的。无论是出于什么心理,他们对她的照顾和关心,胜过她所有有血缘有法律认定的亲人们。
可现在她只是泼了点清水在自己的鞋子上,那些人却因为她的存在,将最恶毒最无耻的罪名和污水都倒在了方舟的头上。
她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让自己清醒一点,驱散那些让她恐惧的情绪,再抬起头的时候,无比坚定地冲着齐思悦点了点头,“院长,我能受的了,我可以跟警察说,也可以跟任何一个人说,方老师是世上最热心的老师,那些无耻的罪名,根本与他无关。那些污蔑他的人,根本就不认识他不了解他。”
“我不怕那些人说我,因为我没做过,方老师也没做过……院长,我们能告那些说方老师坏话的人吗?”
“能!”齐思悦笑了起来,亮出手里厚厚的一摞文件夹,“我们正在整理资料,很快就会请律师给那些人发律师函,并向法院提请诉讼申请。”
“太好了!”杨思楠喜极而泣,这两天一直压在心上的石头像是一下子被挪开,让她轻松了不少,“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齐思悦指指她脚下的湿漉漉的鞋子,“回去换双鞋子,好好休息,有需要你的时候,我肯定会找你的。”
“哦哦,好的。”杨思楠尴尬地几乎跳起来,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了办公室,齐思悦看着她的背影,长出了口气,“还好,这次我不是那个被反咬一口的农夫。总算没白帮她一回。”
林翔宇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也不是每个人都是白眼狼的。她吃过苦头,也愿意站出来,是不容易。”
“不过那些跟着落井下石的人,我也不愿再帮他们了。”齐思悦一提起这个就生气,每次只要有点风吹草动,总会有些人蹦出来,或是要求更好的待遇或者更多的补贴,或是借机抹黑和败坏他们的名声,真以为她平时脾气好,好说话,遇到事就好欺负了?
“等会请潘律师拟定一份名单,那些在网上恶意中伤和污蔑方舟,还人肉他的现实情况,暴露个人隐私信息的,转发够500量刑标准的,都提交法院。家长里那几个趁火打劫的,也解除培训协议,提交诉讼。”
“这次,我们要好好打一回官司了。”
“没关系,我会支持你。”林翔宇给她看了看新收到的几条消息,“郑总怕你被消息给淹没了看不到她的消息,特地给我发消息,她也相信方舟,愿意帮我们借出法律顾问,打官司的事,她说她最在行。”
这倒没错,她就是靠打官司把出轨的老公净身出户,夺回了公司的股权和经营权不说,还在短短几年内就做得风生水起,在一众以男人为主的地产业里杀出一条血路,从不妥协和法务硬杠的作风,几乎是她的标志性代表。
而新星的法务部,在她的“强化训练”下,那水平真的是远超一般的律师事务所。
得到新星集团全力支持的安然康复中心,第二天就一口气发出了上百封律师信,并将那些现实传谣的家长和网络暴力人肉辱骂的网友都告上了法院,一封封律师函和法院传票亮出来,顿时惊呆了一众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这个安然康复中心什么来头啊?这么大手笔,这么硬杠啊?”
“这事儿要真是污蔑陷害的话,能不杠吗?猥亵和诱女干病患的帽子真戴上了,他们也就彻底完了!”
“真的假的,那他们这是要洗白还是故意吓唬人啊?”
“谁知道呢?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继续看着呗,看他们能不能拿出更有力的证据,人家可是有图有真相……”
“什么有图有真相,我听说那是卡位拍的照,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是有人冒充家长在那看图说话!”
“嗬,反转啊?这下热闹了!”
网上沸沸扬扬的消息传得飞快,可方舟现在已经顾不得去给自己洗清污名,而是守候在医院的手术室门口,焦急地等待着里面的人。
方妈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拉着方逸华得手已是哭成了泪人,“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那些人会跟你爸说,把他给气成了这样……”
方舟一拳砸在了墙壁上,“要是爸有什么事,我绝不会放过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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