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奖励取代了严苛的军功评定时,军队的战斗力也发生了质的改变,人人向往军功,人人向往建功立业,人人向往封狼居胥,这样的军队就会变得很可怕。
其实这还不是骁骑军最可怕的地方,若是一味的为了军功而战,那这支军队的强大也不会维系多久,毕竟当军功足够的时候,将士们便不会在乎军功,那失去军功这个信仰后会如何?
所以,河西的军队无论是骁骑军还是西烈军,亦或是怀远军早已有了属于自己的信仰。
人一旦有了信仰就会变得不同,在体现个人价值的同时也在实现国家的利益,这是双向奔赴,汉家王朝也只有在汉唐盛世时才短暂出现过这样的军队。
其实也不怪契丹骑兵和辽朝汉军胆怯,他们以往面对的宋军或是听说的宋军都不是这般骇人模样。
战争已经到了收割阶段,无论辽军还是汉军皆是死伤惨重,已无再战之力,于是骁骑军果断放弃追击,开始清扫战场,收拢降俘。
这也意味着大同府之战已经到了尾声,大同府这块飞地已被河西所拿下,一个帝国的崩塌近在眼前……
在大同城中,叶安亲自站在城头上向城中围拢过来的百姓宣讲安民告示,在铁牛看来这是不合适的,哪有让叶侯这个河西之主亲自向百姓宣讲的道理?
可叶安却不以为意,踢了靠过来的铁牛一脚后继续大声道:“河西攻伐大同,乃是收复云中旧地,此乃我汉家的土地,自古便是汉家先民所耕所种,儿皇帝石敬瑭为谄媚契丹人,牺牲汉家利益,牺牲百姓利益,献燕云十六州,我河西势必夺回!”
百姓鸦雀无声,铁牛稍显尴尬,准备让那些安插在百姓中的人造势,而叶安却并不尴尬,微微一笑道:“河西之政,尔等多少有些耳闻,本侯在这里再重申一遍,耕者有其田,织者有其杼,居者有其舍,孩童有其学,律法有所出,老幼有从依,黔首不曾愚,言者无忧惧,各尽奇才,各显其用,承古萌新!”
终于,在涉及到百姓自身利益后,人群开始了窃窃私语,有胆大者见叶安儒雅的模样,忍不住躲在人群中大声道:“叶侯所言可否为真?!”
叶安朗声大笑:“我叶安的名字你该听说过,云中郡侯的云中指的便是大同府,白纸黑字的安民告示必然会发,你若觉得我有欺瞒,我这便下去,一人不清楚我便给他讲清楚,一百人,一千人,一万人不清楚,我便同百人,千人,万人所说!这便是我叶安的赤诚之心!”
这便说完,叶安便向城墙下而去,推开所有侍卫亲自走入人群之中,笑眯眯的看向所有人道:“若觉旁人信不过,某便在此,还有什么要问的,一次问个痛快!”
人心最容易哄骗,但也最难换取,叶安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以心换心,亲自面对这些经历过燕云被投献,继而被契丹人所统治,又从战火中被拯救出来的汉家百姓。
可以这么说,他的长相便具有欺骗性,见过他的人很难把叶安与党项人口中的那个“魔将”联系在一起。
于是当他走进人群后,人群便似潮水般退开,瞧见他的和煦笑容后,逐渐又有些人围拢过来,其中有些读过书的便施礼后询问道:“不知我大同府的读书人可否入仕?”
这是读书人最关心的问题,同时也是大同府百姓最关心的问题,因为在他们看来若是叶安愿意接纳大同府的读书人做官,那就能接纳他们。
叶安看着眼前这群年纪轻轻的读书人,微微一笑道:“读书治学优异者,自然可入仕为官,不光可以做大同府的官,还能被我河西大政府所用,去河西做官,但本侯有言在先,我河西的官可不好当,不是那些迂腐之辈可以胜任的,要的是有才,有学,而非夸夸其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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