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登徒穿着这身行头,周玲忍不住笑出声来,也正是这一笑,周玲终于明白兜兜转转这么久,为的是什么……
离开都城,背叛周国,失去花坊的庇护,十九年来,周玲第一次踏入真实的江湖。不知何去何从,挟持登徒,烧死登徒,鬼使神差般做了这一切,这不是她的计划。是她,又不是她,一股说不清楚的力量驱使着。骑着马,任凭它将她带到任何地方。
翻山越岭整个白昼,停在一片竹林间,周玲如行尸走肉下了马,如行尸走肉走进一间茅草屋,如行尸走肉躺在茅草屋内草堆上。
“呃!”周玲感觉睡了很久,做了一场很长很真实的梦,然而她躺在茅草堆不过一刻钟,“这……这是哪里?”
陌生的环境,脏乱的草房,这……正是她梦结束的地方,“我……做了什么?”
许久许久,周玲始终无法将如梦的记忆转化成现实,她似乎做了她想做、能做的一切,又似乎都是她最不想、最不愿做出、看到的结果。
“试着感受,不需要理解。”茅草屋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丁一?”周玲警觉起来,谨慎捡起半截腐朽的木棒。
“哈哈哈,丁一拜见坊主。”丁一大笑,推开摇摇欲坠的破门。
“你对本宫做了什么?”丁一加入花坊时间算不上久,地位却是极高,尽管坊内都不太欢迎这个人。
“属下只是帮坊主做了想做又不敢做的事,只是结果差强人意。”丁一从怀中掏出半本残书,“现在只有属下能帮公主殿下实现期望的结果。”
“你算什么东西,本宫用得着你帮。”周玲对丁一始终充满戒备,这个人在她看来就是一条奸诈的毒蛇,无敌无友,冰冷至极,为了自己,任凭至亲至爱也会毫不犹豫咬下吞下。
“属下可以不是东西,属下也可以是个东西,不论是或不是,能帮殿下坊主得到想要的一切,唯有属下。”丁一直言不讳道:“殿下想要大周的江山,属下就帮殿下得到江山,殿下想要登徒,属下也可以帮殿下得到登徒,只要殿下想,属下都有办法帮殿下达成。”
“登徒……”周玲眼前一片模糊,有意无意回避眼前的一切,短暂呆滞之后,满脸写着幽怨,“我恨他……”
“恨与爱没有区别,只是表现不同。”丁一将手中残书递到周玲面前,“恨他,就亲手将恨还给他。属下恨过很多人,将所有的恨都倾注在他们身体上,又将爱投入到每一具实验体上,又恨又爱。”
“祈求不能得到这世间任何东西,只有站在这个世界的顶峰,才能得到世间一切。殿下站的还不够高,坊主的实力也还不够强。当殿下足够高、足够强,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属下可以帮殿下站上周国最高峰,而它!”丁一看着手中的残书,“将帮助殿下变得足够强。”
莫名而来的冲动促使周玲不自觉的放下手重枯朽的木棍,如朝圣者获得圣餐般,虔诚的捧起残书。残书像被老鼠啃食过一样,四个边三个凹凸不全,若不是一角被新线加固装订,怕早就散了。书封的名字缺失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磨损严重,只能隐约辨认出一个殇字,内页更是凄凉,不仅边边角角残缺,页内也常有破洞,字句断断续续,图画模糊不清,全书都找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一副完整的图。
“就凭这本破书?”周玲翻看了两页,没看懂一句,或者说没有一句能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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