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跑堂的活对李守仁来说,实在有些单调,就是招呼客人而已。这一日,还不到午饭时间,倒也无活可干,便开始调戏客栈做工的年轻女子。忽然,街上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只听一女人大喊:“捉贼啊,抓住他!”
咦,有好戏看,李守仁心中骚动起来,现在不到饭点,便也和大家往出事地点赶去。
两丈宽的街道上,前面很多人围着一团看热闹,李守仁也要上前围观,丁贵连忙拦着李守仁道:“李老弟,掌柜告诉我,咱们要忠于职守,勤勤恳恳,这样才能发家致富,外面的热闹咱们别去参合了。”
李守仁笑着打量丁贵:“丁大哥,看得出来你是个勤勤恳恳的人啊。”
丁贵黑瘦的脸上不由一喜,自豪的拍着胸膛道:“那是,在酒楼里面干活,我最是认真了,从来不偷懒。掌柜说,不日晒雨淋、风吹浪打,能有这么好的活干,那是咱们的福报,一定要好好珍惜。”
李守仁心道,这丁贵还真是又傻又天真,“丁大哥,你在酒楼也干了好些年了,现在靠勤劳致富了吗?”
丁贵老脸一红,支支吾吾的道:“那……那暂时还没有,但是将来一定会的,只是时候没到。掌柜还说,跑堂见过识广,能结识很多达官贵人,就算月俸少一些,但是可以让自己快速的成长。”
这么蠢,活该你一辈子穷。
李守仁调笑道:“这个掌柜倒说的对,你看看,你才不到三十岁,看起来都像四十的人了,是成长得很快嘛。丁大哥,我告诉你,如果勤劳能够致富,又怎么会有做牛做马的哀叹呢,别听那些人的胡言乱语。我给你算算吧,你每月那那么点月奉,怎么能发财。”
李守仁一句话好像击穿了丁贵的信仰,他在这里干了四年,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月奉也不见长,所得仅够供家人日常用度。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失魂落魄的道:“李老弟,那怎么才能致富呢。”
李守仁道:“致富?办法不是已经写到我大晋朝的律法当中了吗?”
丁贵不明所以,迷茫的望着李守仁,李守仁探出手指,数道:“第一抢劫,第二诈骗,第三贩卖盐铁,第四拐卖人口……”不等李守仁继续说下去,丁贵吓得慌忙用手堵住李守仁的嘴巴。
“你看看那些发财的财主有钱人,哪个屁股是干净的?在这个世道老老实实,只能苟延残喘咯。”李守仁不理会丁贵,自顾自的向街上走去,喃喃说道:“有道是铺路修桥无尸骸,杀人放火金腰带……”
丁贵信仰被李守仁三言两语击溃,他心中挣扎一番,也终于向街上走去。
脚踏青石板,眼闪古风烟,拨开人群,只见一个尖嘴猴腮一身痞气的男人和一个年轻的妇人在争抢一个玉镯,拉拉扯扯,拖拽在一起。
那妇人荆钗布裙,长相朴素,见人都围了上来,也多了几分胆色。“请大家评评理,这玉镯是他偷我的,被我捉住,你快将玉镯归还给我!”这妇人指着男子大声喝道。
那男人也不甘示弱道:“你说这玉镯是你的,可刻有你的名字?各位,这玉镯乃是我母亲的嫁妆,我母亲离世之前,特意留给我的。这妇人贪财,偷了我的玉镯,被我发现了,我让她退换也就罢了,她却不知好歹,反污蔑我。”言罢,还有些委屈的抹了抹眼睛。
人群中,一个捕头模样的人双手叉腰,听着两人分辨,却也一时间分不清是非曲折。这时一个青年男子走了过来。只见这男子大约十六七岁模样,身段纤细,皮肤白皙,杏眼柳眉,长相异常俊美;他头戴金冠,身着白色绸衣,丝带束腰,双手握着着一把白玉折扇,背负身后,气质中,三分英姿飒爽,七分雍容华贵。在这小小的县城,居然有这么标致的年轻人,竟然英俊如我都自叹不如,李守仁暗暗吐了吐舌头。这青年男人旁边跟着一个青衣老者,这老者目光如隼,双手过膝,身材干瘦,太阳穴微微鼓起。
这青年男子柳眉微微上扬,神情冷峻,指着男人怒骂道:“我看你獐头鼠目,定不是好人!这玉镯肯定是这妇人的。”声音如黄鹂鸣谷一般,清脆动听。
那男人哭丧着脸,无辜的看着青年男子道:“这位公子可别血口喷人,说话要有理有据,怎么能看长相断人好坏。再说,长相是爹妈所给,我能奈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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