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觞鸳点了点头,请了离雪城到窗边软榻坐下,自己坐在榻上小桌另一侧,想了想叫住了刚走到门口的观莺:“观莺,等一等。”见观莺转回身来,接着嘱咐她:“茶就算了,还是将今年新酿的桂花酿取一壶来,请离公子尝尝吧。”
冷香阁主此举不合常理。她从不会主动让沈渊饮酒,更莫说是与雪城公子在一处——只是眼下,这观莺经手的茶,墨觞鸳实在不想让沈渊两个沾染,想来后者也未必肯喝。
饮酒便饮酒吧,墨觞鸳想,冷香阁中的桂花酿绝佳,向来都是她领着沈渊亲自酿成,往年也曾请雪城品尝,今日且当作讨个彩头,让这一对有情人共饮今年的第一杯佳酿。
“是,夫人。”观莺不知其中意,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见观莺出了房间,墨觞鸳才侧过身去,温和地笑着与雪城闲话一二:“离公子,今日又来看望渊儿了?”墨觞鸳对离雪城的印象不错,每每见他来都热情以待,也透露出些希望其与沈渊早日成婚的意思。
雪城亦向墨觞鸳微笑点头,答道:“是。沈兄刚刚从边关回来,说是京中先有公务要忙,托我来看望渊妹妹,还有些东西要捎给她。”
“原来如此,沈公子有心了。”墨觞鸳点了点头,正想再问些什么,却见沈渊已经到了门外。
“夫人,雪城哥哥,我进来了。”沈渊站在门外轻声问候过,稍作曲膝行了半个礼,方才踏进门来。墨觞鸳忙起身,让着沈渊坐下。也正恰好,观莺端着放着酒壶酒盅的瓷盘,走路扭摆着腰肢,领着个提着食盒的小丫鬟也回来了。
“哟!可巧都赶到一起了。”观莺的声音还是娇滴滴的,凑上前放下手中瓷盘,就着小丫鬟的手打开食盒,摆出几样点心,表面上低眉顺眼地弓着身子,却悄悄地朝雪城递了个媚眼。
“实在是没想到,今年的桂花酿味道欠了些,便只能委屈离公子尝尝青梅酒了。酒有些凉,我已经烫过了,还有厨房刚做的几样点心,椰丝奶油卷酥、杏仁豆腐、桂花山药糕,还有核桃果仁糖。”
观莺虽动机不纯,举手投足之间却真真是风情万种。沈渊用余光打量着,好像越来越理解了,为何胸无点墨、度量狭小的观莺可以凭一支曲子,一夜之间被捧成了头牌。
哪里是一夜之间的工夫?只怕她是在登台献艺之前,已经早早地将台下那些人迷得神魂颠倒了吧……
离雪城并不为所动,只如没看到一般;沈渊也不假以辞色,心里早己经笑出了声。无人理会之下,观莺这些小动作显得极为尴尬滑稽,偏偏她还能若无其事地继续下去。这些都被墨觞鸳看在眼里,且已经有了处置之策。
墨觞鸳眯了眯眼,上前一步挡开观莺,向软榻上坐着的二人笑道:“既然如此,那还真是不巧了。这青梅酒虽好,但是莫要贪杯,否则是会烧心的,还要有劳离公子,约束着晏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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