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瑁窝在沈渊怀里,滚地锦的毛色看起来像只花抱枕。本来它吃饱了,是只瞌睡猫,听着人声叽叽喳喳,没一会也跟着精神起来,猫儿眼亮晶晶,像两颗打磨精细的金丝雀宝石。
茶下去了两壶,煮茶的水先用完了。绯月去拿外衣,准备去后院接水,绯云却怕她脚步慢,耽误了继续讲故事,自告奋勇抢着先行一步,扯过衣服提着铜壶跑出了门。沈渊抱着猫儿只管笑,唤了绯月回来坐下,乐呵呵签了颗李子旋塞进她嘴里。
“她乐意去,咱们就等着吧。”沈渊自己不爱吃那个,放下小银签顺着玳瑁柔软的背毛,拈了一颗果脯喂猫。猫儿舒舒服服团着,闻了闻就别开了脑袋。沈渊看着便笑了,向绯月道:“唷,你瞧,它还挑嘴呢。”
绯月咽了果脯,噗嗤一下笑出声,接手了那颗被嫌弃的李子旋撂到一边,顺手揉了揉猫儿脑袋:“姑娘不爱吃就放着吧,哪有喂猫儿吃蜜煎的?的确太甜了点,要不明天吧,奴婢早点儿去街上,买点桂兴斋的姜丝曹杏脯。”
沈渊还没说话,冷不丁听见怀里的玳瑁“喵呜”一声叫唤,胖乎乎一只毛团蹭着她衣裙。她愈发想笑了,轻轻拍了一把猫儿圆圆的脑袋,朝着绯月半是好气半是好笑道:“你看看,你看看,今儿人高兴,这小家伙也跟着欢实。明天你去吧,再买些渍红果,倒是想那个味儿了。”
“渍红果?小姐爱吃那个了?”绯月楞了一下,一时记不起关窍。反复咂摸过片刻,她忽然反应过来:“哦……是鹭娘出嫁的时候,那个读书人送她的聘礼吧。都这么久了,小姐还想着呢。”
沈渊弯起眉梢:“吃多了甜的,可不就要想那个了。”话音还未落,小腹隐隐又开始抽痛。桌上茶有点凉了,她抱紧了玳瑁,将猫儿当成了现成的暖炉。
绯月明白了缘由,可是也为难起来:“渍红果好说,只是那次的果子是鹭娘她相公家中自做的,外头不一定相同。算了,明天奴婢去瞧一瞧吧,没准儿就能遇见呢。”
沈渊不甚在意:“有没有都不打紧,我也就是想一想。明儿你去的时候要是瞧见了,可得先尝尝,没得买了酸倒牙的,放着也不是,丢了也不是。”
主仆两个正说着话,外间门开了,是绯云打水回来,提着满满的大铜壶。绯月过去接应一把,帮着合好了门扉。
绯云脸蛋红红,跺着脚在暖炉边呵气搓手,可见外头真的是冷了。绯月接了铜壶,招呼着她快去榻上坐,换过新茶,添了水继续煮着。榻上一层一层铺得厚实,还塞着两个汤婆子。
后院一趟并没有这么快,绯云下楼时捉了个小厮,省下了不少时间。前厅有歌女正在唱曲儿,绯云不认得她是谁,守在角门边听了一阵。
歌女唱的是一段《牡丹亭》,刚唱到动情婉转处,小厮送了水回来。绯云一刻也不耽误,匆匆道了个谢,提了铜壶转身回楼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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