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让她划!真当自己是什么神仙娘娘,任谁都稀罕了!在哪都是一样伺候人,装什么清高……哎哟!哎呀!放开我你……”
绯月一心救护盛秋筱,险些疏忽了旁边还有个男人。方才就是这人压制着秋筱,这会子嘴里又不三不四起来。
对着污秽之语,绯月本不想搭理,谁知他见无人理会,便要变本加厉,冲着两位姑娘又伸出手,被小厮一记大棒打翻,七手八脚按在地上,四脚朝天,嗷嗷叫唤,狼狈可笑得很。
“啊!当家的!你敢动我当家的,我和你们没完!”
又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个年轻的媳妇,身边领着个七八岁的半大孩子,口口声声说挨了打,非要冷香阁给个说法。
只听“哐当”一声,这年轻媳妇撞翻了个圆凳,一把推搡开赵妈妈,一掀裙子撒开脚步,二话不说,直扎进小厮中间,拔了男人口中的布团,拽着孩子趴在男人身上拉扯。
绯月定睛一看,这个妇人通身粗布衣服,村妇打扮,头上梳着个老大的圆圆发髻,包着头巾,用两根扁平的素银簪子簪着,耳朵上倒是钳着一对金晃晃的粗圆耳环,随着呼吸剧烈摇晃。
大约是撕扯过一阵,她的鬓角已经散乱,溜下来几绺头发,干枯细黄,像田里糟乱堆放的稻草。小厮自不会将她放在眼里,三两下将她扯开,和那男人孩子各自按了。
那个孩子吃得白胖,脖子上的肉都堆了两层,被小厮们按了手脚,肚子还在一鼓一鼓,滑稽得很。他很抓时机地大哭,嚎啕发作起来和男人如出一辙。
“好了!都该闹够了!”
赵妈妈一声怒喝,堪堪镇压住混乱。她堪堪站稳,冷着脸走到人群中间,绯月这才看清楚,水芝竟然也在这房中,且面有抓伤,衣裳也有些乱,袖口被拽出了裂口,露出手腕小臂上的两排渗血牙印。
水芝扶着赵妈妈,满面的不虞之色。墨觞鸳身边的大丫鬟最是稳妥人,此时也怒目瞪了一眼这现世的一家人。绯月直道真开了眼,盛姑娘的教养仪态是有目共睹的,真真没料到生养她的是这样刁横野蛮之人。
哦,也不对……这户人家只生了她,可没怎么养过。
绯月深感不屑,鼻腔中哼了一息,也懒得给盛家人一个正眼,只扶着秋筱起身,拣了张凳子坐下,抽出帕子替她擦拭涕泪。
屋里还有个老妇,大约就是盛秋筱的娘,同样的一身村妇打扮,本来守在一边,盯着男人按住了秋筱,絮絮叨叨和她说些什么,乍见了赵妈妈这一行人来势汹汹,生怕殃及到自己,便瑟缩躲到角落里去了。
这会局面稍定,老妇伸伸脖子,凑上秋筱跟前,刚张开嘴,就听水芝疾言厉色道:“你还想做什么!这位妹妹可是主子房里的人,你要敢欺辱她,有你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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