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闻得动静转过了身,微风撩动袍角,他双手负背缓缓踱步走来。
叶小姐的话犹在耳畔——淑妃娘娘容色绝丽,名动京城。看辰王端的一副丰神朗朗、面目清俊模样,肖似其母,心下深以为然。
辰王见她有些呆愣楞的模样,嘴角抿起不经人察觉的一抹笑,这丫头瞧着聪慧灵巧,实际还是那一副呆呆笨笨的本色。
他仿佛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嘴角溢出丝笑:“容二小姐怕是走错地方了,雅集会可不开在这。”
嘉月心头咯噔一下,这可真是一重山来又一重,知道如此方才就不搬这一尊大佛出来了。她心下懊恼,面上仍规矩施礼:“王爷万安。”
辰王目光不动声色地从她脸颊上扫过,又颇兴味地看着她眉间藏着的几分懊恼神色。忽眼角余光瞥到不远处树后藏着个丫头探头探脑地,目色一沉,也不发作。
他声音平静道:“刚刚容二小姐提到了本王?”
嘉月怔了一瞬,面上作出恭顺的表情,垂目凝视着地面:“是臣女不懂规矩,冒犯了王爷。臣女万般感谢王爷当日主持公道,解臣女与陆家小姐之困。”
“小事而已。”
“多谢王爷。”嘉月略缓了口气。
辰王眼眸微睐,注视她片刻,道:“你的胆子倒是不小,不似一般素静守拙的闺秀小姐。”
嘉月有些畏惧,又一时摸不准他的心思,双手拢在袖中试探着问:“臣女愚笨,不知王爷所指何事?”
“陆府假山后的是你?”
此话犹如一声惊雷炸起,震的脑袋里嗡嗡地响,嘉月瞪圆了眼睛望向他,辰王面色澹然,难辨喜怒,一时心头纷乱迭杂,忙低头撇开他的目光:“王、王爷……”
“看到了什么?”辰王垂目看着她。
嘉月被他看得不寒而栗,脑海里浮现假山后两道相互依偎的身影,又想到方才苏芷嫣句句锋芒皆冲自已而来,一股酸苦之意顿涌心头。
“是臣女言行失当,冒犯之处,还请王爷恕罪,请王爷放心,此事臣女断断不会同他人说起,定不会有损你与……苏小姐的清誉。”
说话间,他看见嘉月飞快地望了下自己,短短一瞬,她眼底的水泽重重地撞入他心中。
他微微蹙起眉头,“你……”
嘉月向他躬身行礼,“若王爷没有事情吩咐,请容臣女先行告退了。”她低低的把头垂了下去,极力维持着面上的表情,行了个礼后极快地转身离开了。
辰王瞧着她纤细窈窕的背影转出游廊不见了,心下隐隐约约泛起一个念头。
静静思索了半响,抬眼间神色一转,猛然喝道:“还不滚出来!”
树后躲着的丫鬟又惊又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忙的膝行伏到辰王跟前,头重重磕在地上,语无伦次的哭喊道:“王爷请饶了奴才罢!奴才是苏小姐的近身女婢,还请王爷饶过奴才一命,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辰王眸中猛然寒意闪烁,面色幽暗深重,难辨喜怒。
“来人!拖下去!”
远远几丈茂密的桂花树后走出几个侍卫,丫鬟极力挣扎无果,刚想张嘴要喊,可后颈忽觉一麻,两眼一黑被打晕拖了下去。
庭院一时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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