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蓝得通透,有时间的时候,刘章会坐在灯光球场的台阶上抬头看看天,思索着“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这道永恒的迷题。
往日的记忆怎么也找不回来,无论如何用尽脑力他也想不出自己以前是怎么和言成蹊认识,有走到一起,成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的。
只记得自己是个孤儿,考了一个二本,毕业之后来到这座国际大都市,进了一家民营银行做销售,混天度日,直到再也混不下去为止。
记忆的链条不知道什么地方断了一截,怎么也接不上。
想不出结果,刘章不觉苦笑:看来我的失忆症已经很严重了,得去看看医生才行。
是的,他知道自己和言成蹊以往的那一段应该是非常美好的。生活已是如此的艰难,美好的东西不多,如何能够轻易丢弃?
只不过,看精神科医生是很花钱的事情,还是努力赚钱吧!
临近春节,这地方的人过年有插花的习俗。于是,商贩们就从岭南批发来不少鲜花,工厂大门口临时兴起了一座花市场。这一天,刘章开着车经过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要被那花儿的香味熏得醉了。
有牡丹,有栀子,有白玉兰,有香水百合,有红玫瑰……
停下脚步,定睛看过去,却见旁边一个摊贩正在卖牡丹和热带兰。
牡丹红得好艳,上面还有露珠滚动,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就好象是言成蹊;而林影应该就是旁边活泼的在阳光中尽力舒展粉色花白的兰花吧,那么地想叫人亲近。
她们都是那么美,生命中那些女子真的很美啊!
刘章顿时呆住了,再过得几天他就要离开这里了,热烈的俏皮的热带兰,再看不到了。他掏出手机,本打算和林影说些什么,想了想,就买了一束牡丹,捧在手中,朝地铁站口走去。
腰中没有银子,言成蹊那辆保时捷的油早已经烧干,据说加满一箱油要六七块钱,刘章也掏不出来,索性就停在医院的停车场上吃灰,每天地铁上下班。
挤上地铁,刘章拨下了言成蹊的号码,想问问她现在怎么样,自己已经买了花儿,喜欢吗。
电话打不通,“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或者已不在服务区。”
刘章顿时担心起来,据他所知言成蹊的电话二十四小时都处于开机状态。只有在体检和接受医院治疗的时候才关一下,以免电话信号影响医疗仪器的准确性。
“难道医院那边她有什么事?”
刘章心中一个激灵,心纠紧了。
这二十几站路地铁大约四十来分钟,竟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等到了病房,眼前的情形让刘章如中雷击。言成蹊不在,她的病床上已经换成了一个浑身是血刚送进医院来抢救的车祸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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