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晚上,贺晨坚持和亲娘睡同一张床榻。
程锦容搂着女儿,轻轻抚摸她柔软的发丝,心里颇有些愧疚。这大半年里,她回府的时间少之又少。
贺晨才四岁大,正是最黏糊亲娘的时候。不过,贺晨很懂事很乖,从不闹腾着要亲娘。
“娘,”贺晨依偎在亲娘的怀抱里,小声问道:“以后你不进宫当差了,我是不是天天都和娘一起睡?”
程锦容温柔地嗯了一声。
贺晨幸福地叹口气,很快睡着了。
程锦容俯头,亲了亲女儿白嫩的小脸,闭目入眠。
隔日,府中来了意想不到的贵客。
当丫鬟来通传时,程锦容有些惊讶,沉默良久才道:“请裴统领和裴夫人先去内堂,我稍候便来。”
……
秦王世子元衡二十有二,过了年就二十三了。秦王妃心急儿子亲事,频频令人送信去晋地。
裴璋白凤夫妻两人,终于点头首肯,婚期定在了来年的二月初春。
裴太后也有二十年没见过裴璋了,私下和宣平帝说了一回。没隔几日,宣平帝便下旨,召裴璋裴珏兄弟一同归京。
裴璋和白凤骑术皆佳,一路快马进京。正好赶在了程锦容离京的前一日到了京城。
论亲缘,裴璋应该先去见亲妹妹裴绣。没曾想,白凤坚持要先来平国公府拜会。裴璋拗不过白凤,只得硬着头皮厚着脸皮来了。
夫妻两人一同进了内堂小坐。
白凤自打进了京城之后,便目不暇接时时惊叹。此时进了平国公府,更是惊叹连连:“贺府竟然如此显赫富贵。比你的裴家村可强多了。换了是我,也要嫁给贺祈。”
裴璋:“……”
裴璋揉了揉额头,一脸无奈地叮嘱:“白凤,你私下说什么都无妨。现在我们就在贺府,这等话万万不能乱说。要是传出去,不知要传出多少闲言碎语。”
白凤似笑非笑地瞥了自家夫婿一眼:“你有妻有儿有女,程锦容更是做祖母的人了。这等年纪,说笑几句,难道还有人会心生误会不成!除非是有人念着旧情,心中难以忘怀,所以才会这般介意。”
裴璋:“……”
白凤这是打翻了醋坛子!
当日接到圣旨,他心中自然喜悦。
离京多年,重返故乡,换了谁也会喜形于色。偏偏白凤吃起了陈年旧醋,非说他是因为能和旧情人相聚而喜悦……
这话本身就不对。
他和程锦容一直清清白白,哪里是什么旧情人了。
现在他们都在平国公府,身边有丫鬟有小厮,一双双眼睛看着耳朵听着,什么都不便说出口。
裴璋索性来了个沉默相对。
然后,白凤心里更酸更气了。她睁着一双明媚的眼,用力瞪着裴璋:“你为什么不吭声?是不是被我说中心思心虚了?”
裴璋也有些恼了,沉声道:“我们今日是客人,来登门拜会。你这般胡搅蛮缠是什么意思!你既然心中介怀,那我们现在就走,也省得在这儿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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