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不经常出门,她完全没有李氏公主县主们的骄横跋扈,长相和她父亲肖似,性格也温和。沈梦昔职业病发作,私下悄悄给她把脉,又询问一番,才知栖霞的奇特之处,原来,她是两月一次月事,也就是说两月排卵一次,加上丈夫工作的原因,所以不易受孕。
沈梦昔安慰她,只要是规律的,都属于正常,“栖霞,其实晚几年生育,未尝不是好事。
栖霞似乎以前也看过医生,并不焦虑。只是笑。这种慢吞吞又不逢迎的性格,倒得了沈梦昔的喜欢。与其说喜欢,不如说寂寞如雪的沈梦昔,渴望一份平等关系的友谊。
路上很多去白马寺上香的香客,有骑马的,有乘车的,还有走路的。
临近丁字路口,远远就看到青云山庄大片的白色和粉色花海,映衬着青山绿树,十分惹眼。沈梦昔在马车中隐隐听到几个年轻郎君说:“能去近处赏花,再痛饮几杯,赋诗几首,才不枉这大好春光啊!”
“十二郎妄想了,竟不知那是太平公主的山庄?”
几人哄笑,有个公鸭嗓的说:“严十二长得还算清俊,不如学着去做那面首吧,也好带携我等进入山庄一赏美景!”
话音刚落,清脆的鞭声响起,那公鸭嗓啊的一声惨叫。
几个少年回头,就见大路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五、六辆的马车,为首的更是一辆豪华四轮马车,车帘是细细碎碎珍珠串成,随着车辆行驶轻轻甩着,击打出清脆响声,只是看不清车厢内的人脸。
随车跟着几十名骑马的护卫,甚是威武。车后还跟着几十名仆婢,均是悄无声息,为首的一人,正执鞭怒视公鸭嗓,好汉不吃眼前亏,几人顿时住口,到了嘴边的愤慨之言也都咽了回去。
车帘微动,不知传出什么话来,那人恭敬应是,不屑地横了公鸭嗓一眼,驭马继续前行。
马车碌碌,慢慢远去。
几人均是一身冷汗,看着马车竟向青云山庄驶去,面面相觑。
“方方方才的,莫非是是是太平公主?”公鸭嗓的脸色有一道鞭痕,牙齿打颤地说。
“言多必失,诚不我欺啊!”少年擦汗道。
几个少年郎忐忑地向白马寺走去,决心多烧几柱高香,好生祈祷一番。
马车很快就到了山庄地界。一条大马路宽阔笔直,路边是两排约四五年树龄的银杏树,因刚刚移栽过来,树干四周支了木桩固定,树叶嫩绿,像一把把的小扇子,随风摇曳。
路的两边是按照沈梦昔的计划,种着的大片果树。先是大片的白色杏花,再是粉色桃花,还有梨花,樱桃已经花谢。
庄子里有水渠经过,土地也肥沃,因而大部分果树都已成活。
桃花没有剪枝压枝,长得很高,开满一树树的娇艳花朵,几十亩下来,十分震撼。几辆车都撩开了车帘,欣赏着美景。
靠近马球场的一片约二十亩大小的地方,是成排的樱花,枝头上挤挤挨挨的开得如火如荼,她们早已下了马车,站在树下仰望花朵,花瓣繁复,沉沉地低头,正好迎合了赏花人。
大人欢笑,孩子们雀跃,刚会走路的鹿儿蹒跚几步,蹲下来,伸出两根手指,要去捏一片花瓣,乳娘慌忙制止,沈梦昔拦住她,鹿儿撅着屁股,终于捡起了一片粉色的花瓣,翻过来掉过去看了几遍,塞进了嘴里,吧嗒几口吐了出来。
沈梦昔也没管,任由几个孩子玩闹。
风一吹,有花瓣簌簌飘落,沈梦昔在孩子们的嬉笑中,似乎听到了花落的声音,她伸出手,接住几片花瓣。
连端庄的栖霞都兴奋地在树下转了个圈。
安宁的衣裙被风一吹,贴在身上,沈梦昔发觉安宁腹部隆起。
“安宁,不是说孕期才满三月,怎么看上去倒似五个月,是不是吃得太多?”沈梦昔调侃。
婢女给安宁整理衣裙,安宁笑着说:“太医看过,说八成会是双胎呢。”
栖霞羡慕地走过来,轻轻抚摸了一下安宁的肚子,仿佛在摸一件珍宝:“安宁真有福气。”
“早知道你是双胎,才不带你来!”沈梦昔白了她一眼。
安宁浑不在意,她觉得太平公主这一年来脾气好很多,虽然有些捉摸不定,但是从未迁怒于她,或者让她难堪。她笑着晃晃脑袋,美滋滋地说:“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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