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胡军医蒙着口鼻先用手细细地摸着伤口周围,感觉着热度,然后用烈酒擦拭了两遍秦道川的上身,再将泛着微微蓝光的刀尖在用酒点燃的火上烤了许久,待刀身冷却一点后,说了声:“我开始了。”
其他三人心顿时一紧,许芜桐更是觉得自己笔尖发抖,门内的秦南、秦西和门外听着动静的秦东、秦北不由得都握紧了手中的刀鞘。
许芜桐听着三位大夫的话语,笔下不停地记录着,听到胡军医说着:“里面果然撕裂了,红肿,好在并未化脓,赶快洒金创药。。。”
虽然上了麻药,秦道川脸上还是冷汗如注,御医说道:“脉像太快了,我怕他顶不住,你俩手脚尽量快些。”
忙活的两人都没有答言,胡军医转身拿出烈酒中泡着的针和线,开始给秦道川重新缝合伤口,中途只听到亲卫营的军医说了句:“缝精细些,将军仪表堂堂,胸前一条如此难看的疤痕像什么话。”
胡军医手顿了一下,没说话,针脚倒是比之前细致了许多,直到缝完,胡军医转身将针线丢在烈酒中,才说道:“已经很精细了,绣花也不过如此,你看我的刀口,跟之前的伤口可差了分毫。”
秦南也是实诚,把听到的第句话,都原封不动地翻译了出来。
御医又继续探了一会脉,转头跟许芜桐说道:“七弟,脉像终于是平顺了,刚才一下快,一下慢的,连我都出了身冷汗。”
亲卫营的军医说道:“现在就看今天晚上如何了。”
胡军医说道:“前次也了发了几夜的烧才退了,这次恐怕也会如此,提前备好药,到时候该喂就喂,该外敷就外敷,该擦拭就擦拭,多留几个人吧!”
许芜桐写完最后一个字,对秦西说道:“不要现再熏了,再熏下去,你们将军都要醒了。”
另外三个大夫这才反应过来,一起说道:“快熄了,快熄了!”
秦西这才拿冒着烟的草药出了门,但是依旧在走廊处熏着,秦东他们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是对将军的担心无处发泄,便由着他了。
秦道川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才睁开了眼睛,刚想转头,就被人按住了,说道:“千万别动,本想让你再多躺两天,但是许大夫说麻药用多了会伤脑,待会疼的话一定忍住,我可不想再缝了,都已经缝了两次了。”
秦道川望着眼前的胡军医,吃力地说道:“有劳了。”
一旁探出了许芜桐的脑袋,看了看秦道川的神情,说道:“醒了就先喝药,待会再吃点东西。”
胡军医也点了点头。
秦道川又对他说道:“有劳了。”
许芜桐摆摆手,离开了床边。
秦道川强忍着伤口的灼痛,喝了药,吃了一点稀粥,找机会说道:“秦西,去报平安吧,免得祖母和——他们担心。”
萱微堂里的老夫人听了信,对着墙上的国公爷画像拜着,口中念念有词:“国公爷,多亏你的保佑,川儿平安了,国公府平安了。”
跪在一旁的娴雅默不作声地随着老夫人拜着。
左院的贺诗卿得了信,望着暗香问道:“秦西当真是如此对你说的?”
暗香点了点头,说道:“小姐,今天你终于可以安心入睡了。”
贺诗卿望着窗外那一方天空,说道:“只要川郎无碍,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暗香说道:“将军要是知道你这一片心,一定会感谢不尽的。”
右院的消息是夏荷带来的,若舒正好带着忠澜和龙凤胎在院子里玩,忠澜听了这消息,高兴得重复说着:“母亲,父亲好了。”
若舒看着忠澜那张酷似秦道川的笑脸,心中的内疚更胜从前,坐在软椅上,望着右院上方那片天空,却发现自己脑子一片浆糊。
秦道川是第七天下的床,胡军医却只许他在书房内走动,秦道川转了一几圈,想起书房后面的练功房,走进去发现忠湛正在一招一式地练着秦家祖传的拳法,看到秦道川立马停了下来,就想上前说话,秦道川望着他说了句:“心无旁骛。”
忠湛立马收了脚,继续练了起来,秦东拿了靠椅给秦道川,秦道川坐下后,看着忠湛不甚熟练的拳法,再看宽大的练功房,想起祖父在这里练功的场景,父亲自开蒙起也是在这里学拳法,学剑法,再然后是自己,5岁起就随着父亲冬练三九,夏练三伏,6岁时秦东他们四个人来了。现在轮到自己的长子忠湛,再而想到忠澜也差不多少,明年也可以开蒙了。就对秦东说道:“也是时候在军屯里挑些合适的陪练给忠湛了,不防多挑些,忠澜明年也可以开蒙,接下来是忠淇,都需要提前物色些。”
秦东回道:“是,将军放心,我这就去信让屯长留意着,待今年北地巡防的时候将军再亲自去挑。”
秦道川点头,见忠湛手脚似乎力有不逮,问道:“他练了多久了?”
秦东回道:“长公子素来勤奋,每日早晚必在这里练上一个时辰,有时晚上还会练上两个时辰。”
秦道川继续问道:“今天练了多久了?”
秦东回道:“已经快两个时辰了。”
秦道川听了,喊着忠湛的名字,说道:“过来,欲速则不达,秦家拳法重意不重式,剑法亦然,你每日早晚练一个时辰即可,多想想拳中之意,体会到了,拳法自然就到了。”
忠湛拱手道:“是,父亲,孩儿明白了。”
秦道川说道:“外面有人候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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