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川一个一个摸了过去,第一个就摸到了秦南,“将军,我没事,死不了,只是无力了。”
接下来,是卢佐,手和腿都被割了一刀,还好因为温度低,伤口自己就凝住了。
再摸到秦西的时候,却没有反应,秦道川摇了摇,无力地呼喊着:“秦西,说话。”可惜无人应他。
秦南和卢佐粗粗绑好了身上的伤,也一个接一个地摸了过去,活着亲卫军只剩下六人。
秦道川手持长剑,照着鞑子留下的尸首一个接一个捅过去,果然还有未咽气的。
将自己的人都拖入洞里,看了眼一脸惊愕的忠湛,说道:“外面冷。”
虽然只剩下一半的活人,但躺着的人占地方,洞里反倒比昨日显得更拥挤了。
秦道川说道:“秦家军宁死不屈,若我不能再护着你,你也不能让自己落入鞑子的手里,免得盛琰难为。”
忠湛脸色铁青,重重地点了头,“父亲,孩儿谨记。”
秦南默默地走了过来,“将军,我为你治伤吧。”
秦道川脱去早已残破不堪的斗篷,卸下身上的盔甲,他与卢佐一样,也是左臂和左腿上有几处刀伤,幸好都只伤了皮肉。
“大家伤势如何?”秦道川问道。
卢佐接话道:“都只伤了皮肉。”那些伤得重的,如何撑得过彻夜地作战。
秦道川心中发紧,副将一直未能来前援救,多半是被鞑子的兵马拖住了。微微一笑,恐怕对方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接下来,便是用自己要胁秦家军了。可惜,自己是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相同的境地,祖父和父亲也是一同死在了沙场之上,几十年后的现在,自己也要和长子一同死在沙场之上。
想着远在青州的若舒,秦道川不由得失笑,这么多年,她依旧未改,自己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回了青州。
为何就是留不住她呢?
若她知晓自己战死,会如何?会像当初自己被她的诈死惊吓之后,丢了半条命么?
秦道川摇摇头,她不会的,即便她会伤心,她也会一如既往地过下去。她会离开京城,长居青州,依旧用纸笔指点着她打下的‘江山’。
杜若远死时,她是那样的悲痛欲绝,凌迟宁王,血洗世家。对自己,恐怕她从未想过要为自己报仇,是啊,自己的仇她也报不了。她是个最会计算得失的人,怎会做这种没有回报,毫无把握的事呢?
秦道川无奈地闭上了眼睛,身体这样的疲累,可无论睁眼闭眼,显现的都是她一个人。
若有来生,月老还会赐予他们姻缘么?他是想要的,就算比这世还惨,他还是想要再续这段姻缘。
真希望能带着这世记忆啊,那自己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寻到她,守着她,任何身外之物都可以放弃,只守着她,粗茶淡饭,打渔狩猎都好,远离所有的是非因果,只守着她,过两人的日子。
“将军,喝口热水吧。”秦道川睁眼,发现外面天已大亮,“我竟睡着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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