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隔墙有耳。
乔锦心不以为意,反而纵身一跃,轻松落地站定。
小丫头们一声惊呼,后退几步。
“你这脚上破布头赶紧都痛快绞干净了吧,免得日后溃烂发炎了更疼。”
见二人还在迟疑着不动,乔锦心干脆利落地拿起石台上线笸箩里,与女红搁在一起的小巧针线红剪子,就直接开剪。
“别!”小丫鬟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就已经三下五除二,连拉带扯再剪,解决的差不多了。
“脚暂时没事,就是裹的太紧了,压迫到脚指骨了。”
乔锦心皱眉抬起巧儿细嫩的小脚翻来覆去的看,见无大碍,逐渐舒展开了眉头。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先走了啊,你娘还叫我学规矩去呢,去迟了,说不定还要挨手板子。”
乔锦心起身又往墙头那去,准备再次翻墙而出了。
“啊,原来你就是我小婶婶啊,怪不得,Emm,怪不得这么,特别。”
巧儿斟酌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自认比较恰当的词。
“你是想说我疯癫吧。没事儿,顾家上下都这么说,我早就习惯了。”
乔锦心满不在乎。
“你,小婶婶你不疯癫,你才是最明白事理的人。”
见巧儿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乔锦心心里不禁也有所触动。
“赶紧回屋吧,这十天半个月的我都要来学规矩,以后天天来看你。”
“真的吗?那可要说话算话呀。”
巧儿是真的满心欢喜一脸期待。
“小姐!夫人知道了,是要生气的。”
小丫鬟扯着巧儿的衣袖,不满的提醒。
“不让她知道不就好了,只要你不告密。”
巧儿立即转头,拉着小丫鬟的手郑重其事略带点央求道:“喜鹊,这事儿千万不要告诉娘了,可以吗?”
小丫鬟喜鹊面露难色。
“可是小姐,您每日的生活起居认字学习,从早到晚的一应事儿,我都要向夫人汇报的。漏了一件都要挨鞭子的。”
乔锦心无语:这是把自己女儿当犯人在看呐,控制欲太强了。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见喜鹊还在犹豫,巧儿竟换了副狠毒面孔。
“再说了,娘让你挨鞭子,我也有的是法子让你不好过!”
喜鹊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小姐,加上年纪小,一下子蒙了,只得胡乱地点头。
见喜鹊答应了,巧儿便立即恢复了平日的和颜悦色。
“下个月就是你的生辰了,过几日我便跟贵叔讨匹新到的云锦,让吴妈妈给你做件新罩裙!”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不愧是长在深宅内院里的,看巧儿也不过十二三的年纪,一出手便知,她这么些年跟着母亲,耳濡目染,学了不少宅斗套路。
乔锦心唏嘘不已。
“明儿个,我早些时候来,给你讲讲外面精彩的世界!”
“好呀,好呀!”
巧儿一脸向往,脸上终于有了属于她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天真烂漫。
“还有啊,那足也别缠了。没那个必要!”
“可娘问起来…”
刚才那一番哭闹,巧儿也只是耍耍小性子,真让她忤逆自己的母亲大人,还是不敢的。
“哎呦,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懂啊。来时你就裹着,不在时你就解开。先瞒天过海一阵,能瞒多久就瞒多久,等东窗事发了我再给你想办法。”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去了,明儿见!”
乔锦心出完这个不负责任的“馊主意”,就一个潇洒自如的挥手,一跃下地,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儿,背着手离去了。在她自己的认知里,今天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用自己的爱心和智慧,感化救赎了一个被封建糟粕无情迫害的小姑娘。
王氏此刻正在自己屋里品茶,听丫鬟通报还通报乔锦心到了,也并不着急起身招呼,就让她在院外干站一个时辰,算是给桀骜不驯的她,先来个下马威,借以灭灭她的嚣张气焰。
等王氏满以为自己目的达到了,得意洋洋出来看的时候,却见乔锦心饶有兴致地在抓偶然飞进的两只麻雀,满院的扑腾。
王氏的脸立马就黑了。
“满院子疯跑得像什么样子?你看看你从头到脚哪有一点顾家少奶奶的样子?还不给我赶紧站好!”
乔锦心撇嘴,极不情愿地缓慢站起身。
“这女子啊,就要讲三从四德。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在咱们顾家,你除了要伺候好少掌柜的,最重要的是一切服从老爷的安排。老爷让你向东你绝不能往西。老爷让你站着,你绝不能坐下了,听懂了吗?”
王氏慢慢围着乔锦心,一圈圈地转着踱步训话,快把乔锦心给转晕了。
“听懂了,老爷是天呗。”
乔锦心不屑地回答。
“也可以这么理解。”
“今天过来,先从抄写《女戒》开始吧,雁儿,带二少奶奶进戒房,抄不完不许出来!”
“是。”
丫鬟谨遵王氏指示,带乔锦心进一间极其狭小且四不透风的密室,甚至都没有窗户。
乔锦心有些郁闷。
在这样的密室呆坐一天,她要憋屈死。
可眼下她又不能立即跟王氏翻脸,不然哪还有借口出来。
自古大丈夫能屈能伸,乔锦心提笔一咬牙,抄就抄吧,不就是抄书吗,上学的时候上课讲话,也被老师罚抄过,就当练练心性,练练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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