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七品知县,居然查到朕头上,江南织造局的几百万匹丝绸,朕才是罪魁祸首?”
看着海瑞审结的案卷,嘉靖皇帝虽然嘴上如此说,但并不生气。
他又不是以前的嘉靖皇帝。
但旁边的陈洪听了,就觉得嘉靖皇帝在生气,于是愤愤不平道:“海瑞能主审此案,全是仰仗主子的圣明。但此人狂妄,目无君父,大不敬,应拿下问罪。”
“放肆!”
嘉靖皇帝瞪向陈洪:“朕命海瑞主审,而且有凭有据,朕反而治其罪,是想让天下人骂朕如商纣,他海瑞是比干?”
陈洪吓得跪地,自己掌嘴:“主子息怒,是奴婢愚笨。主子万岁爷是千古圣君,海瑞不可能是比干。”
嘉靖皇帝等陈洪扇了好几次嘴巴,都出血了,才说话:“要不是看在你忠心,朕不会轻饶。学学吕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行了,起来吧。”
“谢主子宽恕,奴婢一定改。”
陈洪心里对吕芳的恨又多了一分,觉得吕芳不彻底完蛋,就随时可能翻身。
“让海瑞进来。”
江涛把案卷放在一边。
海瑞回到京城当天就被召见,在殿外等候。
陈洪退下去,擦干净嘴角的血,然后去叫海瑞。
见到海瑞,不忘警告一句:“海瑞,见了圣上,注意言辞,别引火烧身。”
因为海瑞,他遭了罪,现在心里恨着。
“圣上有所问,臣必有所答,不劳陈公公费心。”
海瑞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些仗势欺人的宦官。
“不知好歹!”
陈洪那个气啊,盘算着有机会一定让海瑞好看。
但不得不领着海瑞去见皇帝。
憋屈啊。
海瑞是举人,四十多岁了,没中过进士。当然,以前的嘉靖皇帝不上朝,即使中了进士前三,也见不到皇帝的。
没见过嘉靖皇帝,但海瑞心里对只顾玄修,不理朝政的嘉靖皇帝没有好感。
心里憋着许多话,只要嘉靖皇帝敢问,他就敢说。
要不是顾及家人,他都想直接骂醒嘉靖皇帝。
不过,最近嘉靖皇帝的许多行为让海瑞看到了希望。
倒严,让她主审江南织造局案,不再扩建道观,宫殿,万年吉壌等等,都让海瑞对嘉靖皇帝的看法有所改变。
“给他个座。”
嘉靖皇帝坐在八卦台上说道。
“臣海瑞,拜见圣上。”
“谢圣上。”
该行的礼,海瑞不会少。
他没客气,陈洪拿来的小凳子,直接就坐下。
坐姿十分笔直,与他人一样,刚正不阿。
嘉靖皇帝笑了笑,问:“见到朕,有何感想。”
陈洪在一旁时刻盯着海瑞,还是对方有大不敬的举动会立刻阻止。
海瑞看了看嘉靖皇帝,直言道:“能见圣上,臣万幸。臣知大明有圣上,臣之幸。然,天下百姓不知大明有圣上,百姓之不幸。”
暗讽嘉靖皇帝不理朝政,天下知严党,不知皇帝。
“海瑞,圣上面前,休得放肆!”
陈洪怒道。
然而却惹来嘉靖皇帝不悦:“陈洪,出去。”
陈洪有些慌神,有些委屈的退下。
嘉靖皇帝不慢陈洪大声插话,同时也是做给海瑞看。
太监再张狂,在朕面前,什么都不是。
海瑞神色异动,都看在眼里。
“对于严嵩等人,你觉得该如何处理才能给天下人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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