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除被自己神经质的疯狂念头和恶毒的想法吓得一哆嗦。
她开着手机灯,一步一回头地走向书房门口,脚下一步一步地像个蓄势待发的短跑选手,卧室就在隔间,那里有温暖的被窝,有杨曾的衣服,还有他睡过的被窝枕头。
几乎是迅捷地。
她“呲溜”一声,跳进被窝里,一把抓过身旁的枕头,把头深深埋了进去。
过了会儿,她才露出半截脑袋出来,透了透气,随即警惕地翻身看了一眼卧室门口。
她总觉得那个板凳好像随时会再次出现在门口一样。那里空空荡荡。让人不安。
毕竟她又忘了要开客厅的的灯。这件关键事情。她觉得杨曾家的客厅实在大的奇怪,不同寻常地大。厨房,书房,卧室,卫生间,四四方方的都围着客厅,而客厅里除了一套用餐的桌椅,几乎没有什么东西,甚至沙发电脑都在书房里,往常白日里一回到家,她觉得客厅干净明亮,这会儿却觉得这空间大的让人瘆得慌,那一把小小的椅子可能潜藏在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角落里。
她总觉得当空间足够安静到只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时,身后就会响起另一个人的呼吸声,那样细长而缓缓地呼气,吸气,没有温度,但有气流缓缓流动的触感,就在你左耳后,小心翼翼地,他似乎是不想打搅到你的生活,但如果你再仔细听会儿,是否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虞小除觉得还是开上客厅灯,关上卧室门安全,她怎么刚刚就没想到呢?这会儿还要爬起来。一出已经有些温度的被窝,她就立马感觉自己势单力薄,便顺手把抱着的枕头也带上。
她蹑手蹑脚地走在地毯上,无声无息。这一刻她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并被吓了一跳:那条鱼它还在鱼缸里吗?它会不会乘着夜色跳出了鱼缸,此刻也和她一样踩在同一块毛毯上,正湿漉漉地躲在门边的一个角落里?正在偷窥她,或者准确地来说偷窥杨曾,那它知道杨曾今天不在家吗?
随即她又想到:鱼离开了水就活不成了。这点意识好像给了她一点安慰,但她还是想看看夜深人静的时候它到底会做什么,会不会手舞足蹈?会不会兴奋地打圈圈,把鱼缸里的水搅和成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漩涡。或者悲伤地落泪,泪珠一颗一颗不断填充着鱼缸里的水,也只是提升了一点点水位。
微不足道。
快到门边时,虞小除的脚还是有些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现在她不再好奇那条可能成精了的小金鱼在干什么,是快乐还是悲伤,毕竟它一直生活在这里,也算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即便它觊觎她的男人,现在也不是争风吃醋的好时候。因为现在有个更大的危机。
强烈的警觉。
那就是他们的生活空间被一个外来物侵略了。
那个竹凳。
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很准确,准确地来说是人的直觉在关键时候都很准确。有时候,我们可以凭一个眼神知道对方爱不爱自己,可以通过一种味道找到家乡的滋味儿,凭一贴熟悉的药剂我们能回到童年妈妈带我们打针的岁月,男人可以凭女人的一个举止明白她的心不在焉,女人凭男人身上一丝陌生的气味发现他的不忠。
今天,她感觉自己的汗毛都在竖起,一种强烈地直觉冲击着她的神经末梢。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个今夜才来到这个地方,这个区域的竹凳。它风尘仆仆地从何而来?又来这里做什么?虞小除甚至怀疑那个竹凳先前只找到了这块区域,却没有锁定这个房间,所以悠闲地在灯光下四处观察,仔细打量,伺机而动,直到虞小除探出脑袋,不经意间的视线扫过它时。它才“嚯”一声。找准了他们家。
天!
是她把它引进来的。怎么办?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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