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家,不能去,目无军纪,不讲规矩,一旦旅帅大怒,你头颅便要落地啊。”刘毅急了,大喊大叫,无奈雁飞南置若罔闻,一人一马腾云驾雾般,转眼便到了山岭中间。
就在这时,敌阵中鼓号齐鸣,更有杀声如波涛翻涌而起,响彻山谷。
敌虏做出回应了,很快便有悍敌出阵斗将。雁飞南大急,再踹一脚马腹,战马嘶吼,四蹄腾空而起,速度更快,风驰电卷。
对面敌阵旌旗飞扬,两名骑士一前一后冲出本阵,打马扬鞭而来。
尉迟恭、小石看到敌骑冲来,兴奋不已,一个举槊高吼,一个摇旗呐喊,战意盎然,而山岭上,刘毅和卫士们亦是不约而同举起角号,发力狂吹,以振士气。
尉迟恭猛踹马腹,打马上前,就在战马奔腾之时,他回身看向小石,打算与小石打个招呼,请其押好本阵,默契配合,却看到小石亦在回头观望,再一看,却见雁飞南正如旋风一般从岭上狂飙而来,心中顿时一暖。雁飞南不懂军纪,此刻舍命来助,两肋插刀,凭的是一腔热血,讲的是兄弟义气,果然值得结交。
“小石,无家,给某压阵……”尉迟恭纵声一吼,坐直身躯,人马合一,便要纵马冲锋。
“等等……等等……”雁飞南看到尉迟恭要冲出去,愈发焦急,当即举手狂呼,“等……等……”
尉迟恭听到雁飞南的焦急狂呼,以为岭上出了什么变故,当即勒缰减速,转身回望。
“轰隆隆……”雁飞南趴在马背上,倒拖长刀,风驰电挚,眨眼越过小石,转瞬追上尉迟恭,接着一骑绝尘,狂奔而去。
尉迟恭望着雁飞南的背影,目瞪口呆,旋即勃然大怒,须发戟张,厉声怒吼,“岂有此理!还有没有规矩?”
小石亦追了上来,一脸呆懵,与尉迟恭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斗将也有规矩的,谁邀斗就由谁上,鼓号一响,双方就要上阵厮杀,哪料半途冲出个愣头青,硬是抢先半步,把尉迟恭这个正主儿撂在后面,不但公然破坏了规矩,还陷尉迟恭于尴尬,坏了尉迟恭的名声。
尉迟恭极度郁愤,但面对救了他性命,又急吼吼跑去斗将的雁飞南,亦是无可奈何。
“这局我们赢了。”小石反倒轻松了,心情大好,喜笑颜开,冲着郁愤不已的尉迟恭揶揄道,“你去斗将最多五分胜算,即便赢了也有可能受伤,而无家上去斗将毫无悬念,如杀鸡屠狗,轻松自如。”
“呸!”尉迟恭气急,吐了小石一脸口水,“还要不要规矩?都这么乱来,还打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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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飞南勒马停下。
对面十余步外,一位白衣骑士已先行到达,大约二十七八岁,身形矫健,眼神锐利,着皮甲,执长矛,英姿飒爽,一看便出身不凡。
“兀那南夷,报上名来!”白衣骑士挥动马鞭,一声厉喝,说得竟是中土话。
雁飞南微眯双眼看看对方,想了想,骤然扬首,一声暴喝,“某乃武川雁无家,可敢与某决一死战?”
白衣骑士目露鄙夷之色,似乎嫌弃雁飞南身份低贱,冷哂道,“我乃火寻牧,九泉下若想寻仇,记得找我昭武火寻氏。”
火寻氏乃昭武九姓之一,而昭武九姓是栗特人的精英所在。栗特人来自遥远的葱岭以西,故大漠诸种称栗特人为胡人,其部落精骑则被称为拓羯,纵横大漠。这些事情雁飞南多少有些了解,所以听说对方是昭武火寻氏,他亦是露出不屑之色,“呸!”朝着地上就吐了口唾沫,“一个阿史那氏的奴隶,一个卑贱的胡种杂虏,也敢在爷面前嚣张,我呸!”
雁飞南这一呸,当即激怒了火寻牧,“南夷贱种,既然想早点上路,我便遂你所愿,杀……”
杀声一出,战马厉嘶,火寻牧端着长矛飞刺而来。
“哈哈……来得好,杀,杀……”南飞雁一声长笑,长刀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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