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依旧高大庄严的古朴城墙,望着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群,段增的心中却充满着感叹。
相比于其他地方的残破,这座古老城池却依旧保持着繁华,然而这种繁华又能维持多久呢?若是历史不发生改变的话,在几年之后,董卓带领的西凉大军便会用一把火将这里焚为灰烬,只留下各种残垣断壁,诉说它昔日的繁华。
“大人,还记得咱们上次回洛阳时,也是在这里停留,那时候好像还有个叫王允的官员被锁拿回京。如今一转眼就过去一年了。”
典韦没有段增那么多的感慨,他的心情一直都很不错。
前段时间,汉阳郡各大家族都派人来邀请他去赴宴,最后冀县杨家的家族杨厚相中,打算将女儿嫁给他,如今已经定了亲。
所以他现在事业有成,而且又即将成家立业,自然心情极好。
听典韦提到王允,段增不由得愣了一下。
王允在黄巾之乱后,因为得罪了中常侍张让、赵忠等人,被诬陷下狱;后来遇到赦免,但没过多久又被下狱,并且锁拿进京。
去年段增他们回洛阳时,刚好遇到。
这个王允也算是推动汉末历史发展的一个重要人物,不过段增一直都在军中,对他后来的处置并没有关注。
当然,不管怎么说,王允能够活到后来,并且干掉董卓,显然没有那么容易死掉。
这时,段增忽然听到远处有声音传来,似乎是在喊他的名字。
“叔益,这边!”
段增连忙转过身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穿一身黑色儒服,正在朝他招手。
“傅议郎?”段增惊讶,连忙走上前去问好。
这人正是议郎傅燮,他性格耿直,忠于职守,有一身铮铮铁骨,与盖勋一样,都是段增最为钦佩的人。
不过傅燮在见了段增后,却笑着说道:“叔益啊,现在某已经不是议郎了,某如今可升官了。”
“升官了?”段增惊讶问道:“不知南容先生如今官居何职?”
傅燮笑道:“前些天,汉阳太守盖勋辞官了,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盖使君辞官了?为何?”段增更加惊讶,这事情他还真没听说。
傅燮也满脸惊讶的问道:“你不知道?看来你一定是急着赶路,没有留意这方面消息吧。盖使君是前些日子辞官的,至于原因如何,盖使君并未详说,只是听说他对现任的凉州刺史耿鄙有些不满。”
段增点了点头,前任凉州刺史杨雍因为平叛不利,被朝廷免职;新任的凉州刺史耿鄙,乃是出身南阳郡的大家族,他在去年年底上任,也就是段增率部返回冀县的时候。
耿鄙上任以后,非常宠信治中从事程球,而程球的为人却十分奸诈贪财,凉州的百姓都非常怨恨他。
耿鄙将这样一个人当成自己的心腹,自然引起盖勋的不满。
不过段增也没想到,盖勋居然会因此就辞官。
“这么说,南容先生现在的官职就是汉阳太守了?”
“不错,朝廷正有此意,不过正式的诏令尚未下达。所以某现在并无实际差遣,无官一身轻啊。”傅燮笑着说道。
“汉阳太守乃二千石的大官,在下恭喜南容先生升官了。”段增笑着拱手说道,心中却开始思索起来。
从傅燮的话里面,段增听出了不同寻常的地方,天子刘宏对傅燮其实是非常信任的,甚至不比当初对蔡邕的信任要少。
如今却突然把傅燮派到汉阳郡那种地方去担任太守,这看似是升官了,但怎么看都像是发配一般,这里面肯定有内幕。
不过现在段增还顾不上询问这些,只听傅燮接着说道:“你来的正是时候,如今朝中正在为凉州叛军的事情而深感忧虑。叔益从凉州回来,对那里的情况应该最了解,若是无事的话,不如与我去对王楼吃酒如何?”
段增心中一动,顿时知道傅燮请自己去喝酒定然是有什么重要事情。
他欣然笑道:“敢不从命!”
段增连忙让典韦带着其他侍卫先行返回段府,他自己则与傅燮一同向对王楼走去。
如今的对王楼,生意似乎不如以前那么红火了,不过这里面的原因,除了近些年受到战事的影响外,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段坤已经开始将经营的重心转移到长安去了。
早在去年时,段增就向段坤提过,洛阳今后不怎么安全,将会发生动荡,应该尽快将产业转移到长安去。
段坤向来对弟弟的眼光是很佩服的,所以没过多久便开始经营重点向长安。
来到对王楼后,段增与傅燮二人直接上了顶层刚刚坐定,各自上了酒席。
等侍女温了酒,退出去后,傅燮开门见山的说道:“叔益,你可知道这次朝廷召你回洛阳,到底所为何事吗?”
“不知,正要向南容先生请教?”段增连忙拱手问道。
“当初陛下收到凉州战报后,对这一战的结果极为失望,如今凉州的局势彻底失控,叛军势力迅速恢复,朝中大臣们都束手无策。大将军何进向天子进言,说昔日羌乱乃是由段公平定,你身为段公之子,或许会有良策。”
“这个……”段增愕然,当初在冀县时,阎忠说朝廷召他回洛阳的目的可能是为了向他问策,他那时还不信,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他连忙谦逊道:“朝中诸位大人各个都是贤能之士,若是连他们都没有良策,在下年轻识浅,又哪里有什么好办法?”
“叔益不必谦逊,说起来,当初鲜卑人几乎年年入寇边塞,边军想要大举出塞讨伐,连天子也同意了,但叔益却是用行刺之策,一举消除了鲜卑之患。如今的凉州局势,叔益难道真就没有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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