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下以及晚辈为表达对上位者的敬重,参拜时通常都是不会走到正殿正中央的。林初不知道蓝隐之前会不会这么小心,但她觉得面对蓝秉光这样的人,唯有谨慎才不至出什么错。
走向殿内的一路上,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按照这个方式来做。
距离殿中央还有一段位置时,她便屈膝跪下,对着蓝秉光的方向参拜,“儿臣叩见父皇。”
蓝秉光没有说话,亦没有马上让她起身,而是自顾自地从宝座上站起来,拔出自己手中的一把剑左右挥动了几下。
寂静的殿内,嗖嗖的挥剑声显得格外刺耳,林初还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呆在那里,听得心里发毛。
她在衣袖下暗暗攥紧了拳头,告诉自己——以蓝秉光弯弯绕绕的行事风格,不至于现在就执剑杀我,不要紧张。
半晌,蓝秉光终于开了口,讲话的语气算得上平淡,“自你的佩剑被白铃斩断后,你就一直没有新的佩剑,这把,赐你了。”
蓝秉光说着便把剑收入剑鞘,横着向林初抛来。
林初抬起了头,伸手把剑接住。
这剑很重,她颠了颠重量就知道以自己的仙力是很难驾驭得了它的。但她现在扮演的是仙力超群的蓝隐,当然不能把自己的胆怯心思表露在面上。
表现得太过喜悦也很假很不合适,所以此时她只是微微颔首道了句,“多谢父皇。”
蓝秉光点了点头,再开口就是一句,“好了,回你的碧水阁去吧,为父会派侍卫侍女尽快赶到。”
他竟然这样就打发她走了,也不问她怎么这么快就从人间回来。
林初心里困惑,但不能多问,起身作揖后便告退离去。
蓝秉光没有派人引着她走,好在她脑海中有这部分的记忆,才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通向碧水阁的那一条路越走越冷清,林初知道,今后的很长一段日子,无论是人间的热闹还是仙界的热闹,都再与她无关了。
她并不绝望。她相信蓝隐的能力,相信当有一天这仙界由蓝隐主导时,白铃说的那种局面就会实现——她能和蓝隐用不同的名字共存。
此时的人间,匆忙赶到的须怀章已寻遍了当时和林初落脚的那个镇子,终于在那间不起眼的杂货棚内看见了林初已无气息的肉身。
虽然遗憾自己晚来一步,但他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些,知道这意味着她的魂魄已回到仙界去。
时间紧迫,须怀章就没有把林初的肉身带去用人类的方式安葬,而是在林初的肉身上施了道仙法,使她化作了一缕云烟,随后才动身离开。
再次御剑去到仙界,须怀章仍是走正门。这一次正门前有些嘈杂,一群侍卫正拦着一侍女装扮的仙娥不让她进入,可奇怪的是,每个侍卫脸上的表情都是恭敬甚至有些惶恐的。
如果那真的只是个仙娥,他们何至于此?
趁着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那“仙娥”身上,须怀章走到能看清仙娥面孔的方向,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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