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蓝隐到来以前,并没有谁胆敢去动那些骨头。白铃的修为和名声在仙界还是很受认可的,不管那究竟是不是她的龙骨,大家听那少年如此说,自然也会有几分尊重。
蓝隐轻轻用手拨开那几块骨头,动作之间,有一枚小小的铃铛掉了下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包括她在内的众仙几乎都在这瞬间屏住了呼吸,好半晌,才有人磕磕绊绊地开口,“这,这不是白铃成日戴着的铃铛吗?我见过的。”
“我也见过我也见过。”马上有人附和,“看来真是白铃!白铃竟真的死了......可惜了......”
站在他身边的人嗤笑一声,“你为白铃可惜?你还是为自己可惜吧。以后我们的天帝大人可就是这一位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蓝隐。
有人将他的手拨开,用嘴型问他是不是不要命了。
可是这一切的窃窃私语落在蓝隐耳中并没让她有什么波动,或者说,这些话甚至都没有落进她耳中。好似有无数的蚊蝇在她耳旁发出扰人的嗡嗡声,导致她什么也听不清楚,所以一下也没有动。
众仙的议论没有持续很久,很快,他们就注意到了蓝隐的反常,默默地都不敢出声了。又过了一阵,蓝隐拾起了那枚铃铛,从地上站了起来。
原本跪在地上的少年这时候也终于找回了些力量,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质问蓝隐,“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该如约受雷刑?”
蓝隐平静地回望着他。就在众仙都觉得他完蛋了的时候,蓝隐竟然点了点头,“好啊,交代下去,安排雷刑吧。”
——语气轻松得仿佛行刑的人是她,受刑的是个她不认得的人似的。
那少年从鼻间发出了一声冷哼,嘀咕道,“我当你多厉害,原来是个连自己朋友的尸骨都辨不出来的草包。这根本就不是白铃的尸骨,是我随便找来的龙骨头,至于这铃铛,是我在随手捡到的。”
蓝隐手上的剑几乎是瞬间出鞘,当少年反应过来的时候,冰冷的剑刃已经紧距离他的喉咙很近,反射着凛冽寒光。
蓝隐再开口时的声音也冷冰冰的,似乎比他记忆中任何一句都冷,“你为何这么做?”
“干嘛,我开个玩笑而已,开玩笑也有罪?”他还是死鸭子嘴硬,不过声音和身子都已经不自觉地抖了起来。他早听闻过蓝隐杀人不眨眼的名声,也听闻蓝隐向来是我行我素不在意别人眼光的,所以他相信蓝隐很可能会手起剑落就杀死他。
那剑刃又向他脖颈挨近一寸,这次,真的已经贴到了他的皮肤上。白铃的剑是何等宝物,蓝隐只要轻轻一动,他就会一命呜呼了。可蓝隐偏就不动,只是保持着这姿势看着他,她的胳膊举了好久也不抖一下,好像一点也不累似的。
终于,少年的承受力到达极限了,哭丧着脸结巴道,“我......我真的只是开玩笑而已。我听闻你作恶多端,看你不爽......”
“那白铃和你有没有仇?”蓝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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