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白铃朝着蓝隐三叩首。最后一次叩首以后,她仰起脸来,朝蓝隐笑了,“你觉得我迂腐也好什么也罢,这恩是必须要谢的。”
“我可没说你迂腐。”蓝隐无奈一笑,上前扶白铃起来,“别往我头上安莫名其妙的罪名。”
白铃也已经恢复到了轻松的状态,反问蓝隐,“都写在脸上了,还用我安吗?”
蓝隐没再和她玩笑,“你便在这里等我吧,我去制丹丸,制好了你直接带走就是了。”
眼看着白铃又变成神色哀戚的样子,蓝隐及时地一抬手,“停,今日的迂腐已经足够多了,别再来了。”
白铃破涕为笑,“你还说没觉得我迂腐?口是心非。”
蓝隐制的丹丸很简单,基本上只用了自己的鲜血以及几味去除血腥味的药,所以制作的过程很快。天色将晚时,她便带着装有丹丸的盒回到流云殿偏殿见白铃了。
这一次白铃没有再多说什么感谢的话,同她又聊了几句后,就拿着盒子离开了蓝氏疆域。
翌日,蓝隐收到白铃的书信,信上大约是说那些族人吃了丹丸果然清了毒素,非常非常感谢她云云。
蓝隐把信纸折起来,不知为何,并没感觉到心中因为这个结果而变得安宁。
她翻开手边的一本书,还没等翻动几页,殿外传来侍卫声嘶力竭的通报声。她手一僵,书掉到了地上,书页正展开到记载的一次半写实半虚构的神魔争斗上。
“有话就说。”蓝隐有点不快,一边弯腰拾起地上的书一边训斥来报的侍卫。她很不喜欢失态,也不喜欢手下人慌慌张张的。毕竟遇事慌张除了给自己难堪以外,无法带来任何东西,“一惊一乍的,成什么样子。”
“统领恕罪。”那侍卫还是失魂落魄的,活像人类见了鬼的模样,他跪到地上,一边发抖一边把发生的事情报给蓝隐,“统领!军营出大事了。好多士兵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发狂一样地和自己身边的人互相残杀!死伤惨重,军营那边实在控制不住了,这才来报告给您!”
蓝隐猛地站起了身。
昨日割腕取血的量很大,她现在并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加上侍卫的报告给她的冲击太大,她一下子只觉得眩晕。
那日在星云间看见的黑雾好像又回到了她眼前,在她眼前慢悠悠地铺开一大片,好似是对她无法参透其中意思的嘲讽。
“统领,您......”
蓝隐抬起手,制止了侍卫后面的话。她可以想象他会说什么,诸如:您不要太担心、您的身体最要紧。
没用的废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晕眩的感觉强压下去,用尽可能镇定的声音命令道,“起来,即刻带我去军营。”
那侍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起了身,弓着身子答,“遵命。”
蓝隐抵达军营的时候发现情况比她想象中好一些,至少没有到糟糕透顶的程度。
蓝广安这人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但他身为军营总统帅的办事能力还是非常强的。在他的组织之下,那些发狂的士兵们被暂时镇压住了,以至于战火并没有在军营内铺展开来。
——没有通报的侍卫说得那么夸张。
蓝隐的第一反应不是怪罪那个侍卫的夸大其词,而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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