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陈家村时,一切的黑暗如潮水般褪去。
渐渐地,有村民从屋中走出,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
陈摩家的屋舍位于村子的最东头,面积很小,没有院子不说,卧室也只有两间。
屋内,陈摩只穿单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身形依旧瘦弱,但如果仔细看,却发现已不再是皮包骨头。
“咚咚咚!”
门上的挂环被拉的直响,将入睡中的陈摩吵醒。
“小子赶紧出来,你这次大难不死,村里准备给你举办宴席庆祝呢!”一位身穿粗布麻衣的长须老者在门外喊着。
是村长陈寿的声音。
已在床上坐起的陈摩微微思索了一下,将声音跟记忆里的人对上了。
陈摩将门打开,看着面前的村长陈寿疑惑道:“庆祝?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陈寿笑呵呵道:“这是我们私下里商量着的...你也知道,自从几年前你爹娘相继走了后,大家都把你当自家孩子养着,昨晚高僧给你做法后,你从鬼门关挺了过来,一直昏迷着嘞!”
陈摩隐隐感觉话里面有些不对劲,他抬头仔细看了看陈寿的表情,片刻后忽然点头笑道:“那也行吧,谢谢各位叔叔婶婶们,又为我破费了。”
“不碍事的嘞...”陈寿摆摆手,“赶紧跟我走吧,宴席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你了。”
准备好了?
陈摩本来已经转回去的身子霍然又转回来了,他猛地抬头,却发现陈寿的动作和表情竟然维持和刚才的一样,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嘴角挂着的和蔼笑容也变得古怪起来。
陈摩沉默了一下,脑海里有些画面在闪回。
热闹温暖的村庄、亲如一家的村里人以及...
唰!
一张惨白的脸忽然出现在脑海中。
然后就是两张、三张...最后变成百十张。
惨白的脸忽然挂上了渗人的笑,嘴角开合,似乎在说‘来啊,来啊,快加入我们’。
“怎么了,小摩子?”
视线中,一张脸孔急速放大,陈摩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陈寿竟然上前探着身子,脖子像蛇一样前伸,将脸与自己贴近到不足十公分。
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陈摩对陈寿的异状视而不见道:“没事,我们这就去吧。”
“好...你跟着我...跟紧点啊,千万别跟丢了。”陈寿说着扭头就走,步伐极大,矫健的不像老年人。
陈摩不慌不忙的跟上,不见怎么迈步,但跟陈寿的距离就是一直维持在两米左右。
从村东一路往西走,其间路过了十几栋屋子,每一栋屋子的屋门都大开,陈摩耳朵动了动,没有听到里面有丝毫的声响。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好像从刚才起,他就既没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也没听到狗吠声。
整个村子安静异常,几乎跟夜里也没什么两样。
……
陈家村的村中央有一颗大榕树,足有五人合抱那么粗。
大榕树的前边是一块大空地,平素里即是孩童们的打闹场地,又是村民们闲聊的聚集处。
不过此时的空地却已被一张张的桌子所占据,足有十四张,每张桌子都扑着白色的桌布,其上摆着一盘盘没有丝毫热气的菜品。
两旁的道路上,村民们挨个站着,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很久过去了也不曾动弹一下身体。
某一刻,他们忽然齐刷刷的扭头望向东面的方向,然后分开来,朝面前摆好的桌子四散坐去。
不多时,一老一少两个人从远处走了过来,打头的老者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每一步都跨得很大,而且不知疲倦般,连喘息都没有。
后面跟着的青年表情平淡,当走到大榕树前时,只是向桌席的位置淡淡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然后走到场中唯一为自己剩下的位置坐下。
陈摩坐在位子上,同桌的其它七人年龄俱不相同,除了村长陈寿外,有正值壮年的男子,有二八妙龄的少女,有牙牙学语的幼童,有满嘴牙齿都已掉光的古稀老妪。
桌上的菜鸡鸭鱼肉皆有,但毫无例外每一例都是冰凉,汤汁早已凝结成块,无法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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