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很快赶到海边检查酒坊,他们没有在酒坊里面发现任何人,房子里的东西也没有动过的迹象,就连地下室也是一样。除了海滩边上的两排脚印,警察什么都没有发现。
两排脚印,一排在靠近海水的地方,如果不是有人打电话报警,再等上几个小时不被发现,这排脚印就会被海水冲的无影无踪。
第二排脚印在海滩另一头,靠近房子的地方,警员沿着脚印行走,发现它们的起点在两处房子的交界处,应该是有个人在这里站了好久,然后离开海滩。这排脚印跨度很小,花纹模糊,脚跟着力重,步伐不太稳定,像是一个穿着旧鞋的老年人留下的。
警察认为这个老年人很可能就是报案的老人,所以沿着脚印打算找找老人离开的方向,但脚印到海滩边就中断了,根本无法得知老人去了哪里。
调查信息很快汇总到付岩耳朵里,他还在同心精神病院询问吴东的信息,听到之后,命令留几个人监视酒坊动静,另外一些人在海滩周边搜索老人的踪迹,然后自己继续听主任医生讲述。
医生告诉他,吴东确有其人,差不多十年前,同心医院住进了一个患有抑郁症的少年,就叫吴东,当时病情很严重,他已经几次三番被家人发现有自杀情况了,送过来也是因为他跳楼未遂,家人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来医院求助。
“我还记得,他来那一天是4月23日,来的时候眼神呆滞,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不好,我们很快为他安排的单独病房,还指派了两个护工专门看护他。可奇怪的是,头天他的家人还很热情,交了住院费之后,从第二天开始,就没有人来看他了,直到出院都没看到人。”
“吴东的父母也不来吗?”付岩问道。
医生摇了摇头说“他父母早亡,是姨父照顾长大的,我觉得他姨父是个老实人,可能是架不住家里的压力,只好把他送进医院,反正吴东很可怜,没有办医保,家里人除了给他付基本住院费之外,连护工的钱都不肯出。后来医院没办法,大家给他募捐了一点钱,才总算解决了护工和饮食的费用,唉!真是个命薄的孩子。”
“后来吴东怎么样了?”
“等病情稳定之后,他家里人说实在拿不出医药费了,想让吴东出院,我们虽然觉得不妥,但也没办法,当时他出院的单子是我给他开的,医保也是医院建议才办的,但不知道后续他姨父有没有去给他交钱。”
“吴东住院的时候,你们还在用旧的病号牌吗?就是白色的那种。”
“在用,蓝色病号牌是五年多以前才换的,之前一直用白色,左上角打孔的那种。”
“这十年间你见过吴东吗?”
“没有。”
“那么过去医院档案中还有吴东的资料或者照片吗?”
“这个有,我们病患记录都会保存十年以上,你等等,我让护士去找出来。”
“好,我就在走廊里等吧。”
付岩看医生办公室门口已经聚满了咨询的病人,自觉退出去,站在走廊里等待,不一会儿,他刚才坐过的位置周围,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护士的工作效率还算不错,没等多久,付岩就收到几张打印纸,上面不仅有吴东的个人信息,当时居住的地址,还有一张黑白照片,少年五官拍摄得非常清晰。
付岩收起打印纸,默默走出病房楼,朝医院外面走去,警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一进入车子,他就吩咐道“先去王海成家。”然后,他打了一通电话回警局,大致是说让王明朗做好准备,下午等他通知之后,去海边会和。
打电话的时候,护士给付岩的几张打印纸在他膝盖上翻开来,上面地址一栏中,赫然写着长青小区7栋103室,而王海成家的号牌是长青小区7栋101-102室。
——
海边的一切都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在起起伏伏的白色泡沫之间,隐约可以看到同样白色的物体晃过,似乎是鱼类,或者背壳发白的海龟,又似乎都不像。
杂乱的脚印随着海浪变浅,消失,耳边除了海风呼啸之外,什么都听不到。海风伴随着腥咸的气息沁入鼻腔,有些微凉,冲散的初夏带来的热气。
不知过了多久,海面下突然发出一声什么东西打开的声音,当金属摩擦声过去几分钟之后,年轻男人的头颅再次浮上海面,也许是想再回来找找那些海蜗牛的壳到底去了哪里。
不过,这一回他可就没有上次那么幸运了,清晨被报警电话召唤来的警察很快发现了他,盘问的时候,这个年轻男人的疑点暴露无遗,无论他怎么解释,都不能自圆其说,因此,自然是被警察带回了警局里。
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青年男人被抓解决了一件直到现在都未有答案的事情,那就是进出顾午别墅里的‘侄子’究竟是谁?
顾午别墅从一开始调查,警方就确定有三个人经常进出里面,一个是房主人顾午,一个是家政阿姨陆金燕,还有一个就是所谓从没有露过面的‘侄子’。奇怪的地方在于,谁也没看见过顾午‘侄子’的模样,发现过他进出别墅,却都知道顾午家有这么一个年轻男人住。
太匪夷所思了,要不是海边年轻男子的被抓,这个问题大概到现在还得继续令付岩感到头痛。
年轻男人的审讯过程得稍微等一等,因为现在付岩还没有赶回警局里面,他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但是,有一个人已经回去了,那就是法医莫海右。
那么当法医先生见到新抓获的嫌疑人之后,会得出什么样的判断和推理呢?也许这才是真正让我们期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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