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随着车伍的前行,队伍里的气氛也渐趋紧张压抑,车伍护军对周遭的查探和搜寻,也变得愈发频繁,悬而未发的箭,才最令人心生惧意带着不安,又是一日行程结束,今日戒备的程度远超之前,许多护军的心弦,已经崩到了极限。
营地扎落,有意的远离了密林、河流等地,撩开营帘便可看到外面的夕阳,一片血红色,看上去颇有些凄美之意。
“修雅,此情此景,可有赋诗一首的雅兴?”
“论剑,尚可。诗词曲赋,修雅实不擅长。”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四周忽然刮起一阵诡风,血红色的残阳此刻颜色愈发显得浓郁,仿佛是一坛血铺在那一般,而此刻,穆瑜也听到了来自外围护军的吼声——
“戒备!敌袭!保护大人!”
恭候已久的刺杀行动,终于来了,而首先铺面而来的,便是箭,箭如雨下!
眼前,是最坏的时机,亦是最好的时机。
这般场景,穆瑜只在前世的电视电影里看过,透过营帘,便可看到夕阳下的箭雨,分外壮观。
“主上后退,剑影撩乱!”
桓正修雅转瞬拔剑,碧青长剑瞬换剑影如网罗,将临来的第一波攻势尽数挡下。
而另一边,护军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虽然已有所反应,但那一瞬间,还是有不少人被尖锐的箭矢贯穿,一个又一个人捂着淌血的胸口接连的倒下。
同样是精锐,但不可避免的仍然会有优劣之别,反应快的,及时格挡尚可保全性命,稍慢一丝便会付出代价,代价即是自己的性命。
然即便有同袍阵亡,余下的人,也未见半点情绪外泄,毕竟是精锐,都很清楚,战场上沉浸于情绪之中,只有死路一条。
“保护大人!”
“竖盾!”
“敌袭!”
一阵又一阵吼叫声急促的响起,军令下达,简陋的盾墙开始构建,但如暴雨般密集的箭矢,仍自不远处飞射而出,嗖嗖作响,诡异风势的作用下,箭矢射的更远,杀伤力更强。
“是术法的作用吗?”
站在桓正修雅身后,穆瑜伸出手感受着天地间的风向。
穆瑜不通术法,素还真教导他的部分目前对术法涉及的也不多,但是他仍自这阵风中感觉到了些许的异常。
刺杀者,在所有人的戒备心提到最高的时候,进行了刺杀,用简单粗暴来形容也不为过,今日,可说是最不适于刺杀的日子。
但是今日,却又是最适合刺杀的日子。所有人都知道今天会有人动手,所以所有人的心弦都崩到了极限。
偏偏,对方又选择了傍晚,最不适于刺杀的一天,却有了最完备的准备,从时辰到风向,每一步都是恰到好处。
缇骑中,一声声布防命令下达,还有极沉重的立盾声,那些由车厢板零时构成的大盾被护军插在四周,箭矢与之碰撞,发出像战鼓般的沉闷撞击声,却比最疯狂的战鼓更加密集更加恐怖。
当然,穆瑜是没有这般待遇的,但是对方也未给予穆瑜特殊照顾,箭矢的主要目标虽然还是杜清方所在的马车,仍有不少奔着穆瑜所在的方位而来。
箭雨之下,桓正修雅剑围三尺之内,却也没有箭矢可以靠近。
反而是那盾墙,不时有箭支穿过缝隙命中盾牌后面的人,引发一声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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