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这声阻止没什么力道的姜薇,又一阵无语。要不要这么八卦呀!
一瞬无奈之后,还是如实作答了:“以当时的眼光看,是的。”
这件事,与姜薇本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大事,当然也不是好事就是了。
若是没事没非的,她当然不会自爆其短。可眼下,她不是起意要抱大腿嘛。
品性可是极其重要的一环,而且她要瞒又瞒不住,还不如坦然而对。
陆晓原只是忍不住促狭一问,没想到她竟然答了,而且还答得这么坦然。
是即好奇,又带着点点没问住人的不忿,接着再问:“那以现在的眼光呢?”
姜薇就稳稳笑:“以现在的眼光,还是。”若真要比脸皮,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怕还没有能比得过她的,不外是她得收着就是了。
陆晓一脸无语,这有什么区别?
姜薇就迎着她的目光笑:“区别就在于当时我糊涂,眼下不糊涂了呀。”
陆秋堂略微诧异地上下打量她几眼,不觉赞赏一笑:“你这丫头心性不错。”
并没有为了遮掩自己的错处,而刻意贬低旁人。这样的心性,在朝堂之中那些人精似的老家伙之中,也是少之又少,更何况她这个年岁的女孩子。
诧异之中还带着点点自得,他就说,他这双眼,看过的人没一万也有八千了,不可能看错,也果然。
陆秋堂再度满意点头:“怪不得老夫和你这般有缘,原来咱们是同类人。”
姜薇就做赧然状敛衣低头笑了下:“大人这么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陆晓小嘴一撇:“你还会不好意思呢?”那脸上怎么一丁点儿都不见羞?
姜薇便笑转向她道:“做了错事,当然会不好意思。至于……”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朝陆晓笑:“至于这个嘛,人不都说,正视错误是改正错误的开始,现在我正视了,说明我已经在改了。自然也不会再羞了。”
说完,她还得意地冲着陆晓挑了挑眉,小样儿,还想问住我,再修练几年吧。
陆晓不高兴地鼓起脸颊转头咕哝:“大家子姑娘挤眉弄眼的像什么样子。”
姜薇暗哼,还不都是你招的。
陆秋堂却是扇子一点,又赞了一句“好心性”。
姜薇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毕竟这是很私人的事,她一把年纪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剖白心迹,她不要面子的么?
正好这会儿,早一步回去扛除草铲的韩林等人已经回来了,除了之前铁质的,还有何文庆打制的两把木质铲子。
她一笑之后,忙把大家往正事儿上引。
在韩林的解说下,陆秋堂先是转着圈儿,看过那把铁质的除草铲,又去看木质的,才刚转了半圈,目光触到木质除草铲的铲身上绘着一枝墨色桃花枝,他微微怔了下,带着几分诧异问:“丫头,这是你画的?”
之前那位对姜薇发动过意味不明眼神攻击的老兄,也跟着凝眉看来一眼。
姜薇就莫名了,三两步走过去,见陆秋堂指的正是昨儿她一时兴起在木质铲身上画的桃花徽记。
她点点头:“是啊。”
因她之前提过这东西还是铁质的好用,何文庆做这东西时,特地用了枣木,铲身又特意加宽加厚以增加重量。
昨儿拿给姜薇看的时候,她因见那做铲身的木条子宽宽厚厚的,有点空荡。一时兴起拿笔画了,想着将来自家要卖这东西的时候,做个徽记。
只所以画桃花,是因为儿时,她家院子里就有一棵桃树,进进出出的,看多了,形态倒记得清晰,就那么随手画了。
见这父子俩都带着点点诧异盯着自己,她莫名问:“有什么不妥吗?”
陆秋堂见她神情坦荡,便知是无心之举,点头道:“嗯,不妥,毁了吧。”
若是之前,自然无人多想。可谁叫就连徐家早已不提的桃花令,又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而那桃花令之上,画的正是一枝小小的墨色桃花枝。无论是形态,还是笔法,与这上面的都极其相似。
当然这个相似,指的并不是笔法精湛娴熟细腻,而是如这丫头一样,都透着一股子青涩生硬。
因为,当年那枝墨色桃花枝,是圣慈高皇后亲手画的,而她出身农家,与书画并不擅长……
这丫头又与当年圣慈高皇后随太祖皇帝起事时的年纪相当,也如她一般,好似颇喜爱农事。
这般多巧合挤在一处,怕只怕有心之人多想。
想到这儿,陆秋堂不免又想到昨日儿子那些看似无端,实则也不无合理的猜测……这个念头一撞入脑海,就忙大力摇头丢开,说不想就不想了,再想他就是……
这本就是姜薇一时兴起而已,即然陆秋堂直说不妥,那自是真的不妥!
她没问为什么,二话不说,就叫何文庆拿石块,把那处磨去。
陆秋堂看在眼里,心下自是又松了一口气,他就说,并没有听闻姜家和徐家有什么交往。
他盯着何文庆将那处痕迹磨去,这才举步往周二家的田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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